記住這痛

發佈時間: 2022-12-15 05:4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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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這痛

這個念頭剛一閃過腦海,臥室的房門卻是砰一聲被人推開,那個她原本以爲早就已經離開的男人,此刻穿着白色的襯衫,下面一條深灰色的亞麻休閒褲,高大的身子略帶慵懶地倚在了門口處,雙手環胸,挑眉看着她。

“起來了麼?”

曉蘇一個激靈,看着聶峻瑋就這麼堂而皇之地站在臥室的門口,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反應過來,連忙伸手那被單遮住自己的,有些惱火地從他低吼,“你出去?”

“遮什麼?”聶峻瑋恍若未聞,大搖大擺地走進來,直接坐在了牀沿上,伸手用力一扯她面前的那牀薄被,嗤地一聲,嗓音帶着幾分譏諷,“我是哪裏沒有看過,還是沒有摸過?你何必來這麼一招多此一舉?”

曉蘇氣得想要殺人,“聶峻瑋,你無恥?”

“起來吧。”對於她一臉憤怒的樣子,他卻是絲毫不爲所動,也沒有任何生氣的跡象,反倒是語氣輕鬆,“我幫你叫了點早餐,吃過早餐我送你回去。”

曉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她只覺得自己像是一拳頭砸在了軟趴趴的棉花之上,絲毫激不起任何的效果,心中不禁有些詫異,昨天晚上的一切分明還是那樣的清晰,可是眼前的男人卻好像是換了一個人。

他不是要找自己算賬的麼?他還對自己做出那樣的事情,現在卻是隻字不提,還說什麼叫了早餐,送自己回去之類的話,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受不了的就是他這樣一種高深莫測,讓人永遠都無法揣摩他心思的樣子。要殺要剮就給個痛快,反正對於她而言,他什麼樣的手段她沒有見過?她也不需要再和他虛以委蛇。

這麼一想,她恨恨地咬着牙,極力把臉上過多的表情抹去,轉過身冷冷地看他,“你到底想怎麼樣,一次姓說不清楚不好?何必這樣?我沒有時間陪你玩。”

也許是最後那個“玩”字,刺激到了他。

聶峻瑋的眸色陡然一沉,他怒極了反倒是冷笑起來,“玩是麼?說的真好,那麼昨天晚上,你玩的還舒服麼?”

曉蘇心頭一刺,卻還是若無其事地反駁,“要是聶先生你舒服到了,我想我也不會差到哪裏去。不用說,聶先生你的技術的確很好,至少在那樣的情況之下,你還可以把我伺候的服服帖帖的。”話是不由自主地說到了這裏,曉蘇自己也有些意外,可是她卻是笑的越發地若無其事起來,“聶先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昨天晚上的一切,我也不想再計較什麼,就當時我自願的,不過你情我願的一夜.情而已,我還得感謝你給了我一個美妙的夜晚。”

沒想到她會這樣說,他驟然眯起冷眸——

該死的女人,把他當成了什麼,供她一夜.歡愉的牛.郎嗎?他低咒了一聲,怒不可遏地將牀櫃上的檯燈掃落到地上,發出一陣玻璃的脆響,一瞬間,所有僞裝起來的若無其事全部都被撕碎,這個女人就是有這樣的本事,可以讓他在幾秒之中就輕易動怒。

他緊緊地抿着脣,伸手一把按住了她的雙肩,用力地一拉,就將她整個人拉入了自己的懷裏,一低頭,帶着一種不容抗拒的霸道,強勢地吻住了她的脣。

曉蘇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了一跳,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的脣上驟然一痛,血腥的味道頓時充斥在口腔裏,她死命地開始掙扎,唔唔地發出抗拒聲,因爲太疼了,黑眸瞪得大大的,雙手並用地想要推開他。

“那麼現在呢?舒服麼?”他驀地放開了她,雙手還是緊緊地按在了她的雙肩上,額頭抵在了她的額頭上,粗重的呼吸彰顯着他此刻內心的怒氣還沒有平息,“嗯?宋曉蘇,你告訴我,你現在是什麼感覺?”

曉蘇看着近在咫尺的這張俊臉,那眼底驟然凝聚着的彷彿是可以席捲一切的狂躁,可是又好似在隱忍,是一種極致的隱忍。她看不懂,真的不懂,到底爲什麼他要這樣?明明所有的事情早就已經一清二楚,明明兩人不應該再有任何的交集,可是他就是不肯放過自己,爲什麼?

她想不通,太陽血卻是鈍鈍地痛着,像是有人拿着大錘子在一錘一錘地敲打着,脣瓣也有着陣陣的刺痛,加上眼前的男人的薄脣之上還沾着一絲鮮紅的血跡,這所有的畫面和感觸融合在一起,只讓她覺得驚悚。

他是吸血鬼麼?

他是不是恨不得吃了拔了自己的皮,吃了自己的肉,喝了自己的血才肯罷休?

她怒火三丈,低吼的嗓音已經接近嘶啞,“你是不是有病?你說你咬我一口是什麼感覺?你放開我?你真是個瘋子?”

所去樣沒。“痛,是麼?”他卻是驟然平靜了下來,恍若未聞她的怒斥,略微有些粗糲的拇指緩緩地幫她擦掉了脣上的血跡,深邃的眼底有着複雜難辨的光,只是那光卻又是帶着某一種讓人看不懂的痛楚,曉蘇不懂,就好像是聽不懂他此刻低沉的嗓音從薄脣之中逸出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要記住這種痛,是我給你的痛。”

他在說什麼?

還有,他此刻眼底的那些像是隱忍着某一種極大痛苦的光,又是代表了什麼?

曉蘇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一時間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因爲不懂,或許她是真的從來沒有看懂過這個男人。也是,他那樣的高高在上,哪是她這樣的凡夫俗子可以隨意揣摩的?

只是,當他的薄脣再一點一點地靠近自己的時候,她才如夢初醒,只是來不及躲開,那脣已經壓在了自己的脣上。

不如之前那樣的兇猛殘忍,他沒有再咬自己,而是帶着一種極致的纏綿,無比溫柔地親吻着她的脣……

她的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帶着一種魔力,她可以輕易地挑起自己的怒氣,卻也可以在一秒鐘之內讓自己徹底地平靜下來。到了現在他才知道,其實並不是她的身體,他想念的並不僅僅只是她的身體,是這樣的一種感覺。

一種從未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體會到過的感覺,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叫宋曉蘇的女人可以給予自己的感覺。他一直都以爲自己是鐵石心腸,卻原來,他也是可以繞指柔。

心底可兒昂的焦躁終於被反反覆覆的溫潤包容,他幾乎滿足地想要嘆一口氣,可是卻貪婪地索取着更多……

那一定是世上最美的星光,碎在了恍惚的盡頭,再沒有迷離的方向。

她就是這樣一道強烈的光,照亮了他所有的灰暗,溫暖了他所有的冰冷。

——如果,可以永永遠遠地擁有她。

“放開我?”

胸前被人用力地一推,所有的念想彷彿都被人用力地扯斷。聶峻瑋一不留神就已經被曉蘇大力地推開,“夠了?你要親,就去親你的未婚妻,我想她一定很願意被你這樣對待,既然人家都已經懷了你的孩子,那麼就好好對人家。不要讓她搞得像我一樣,不過其實也不能一概而論了,她是原配,我什麼都不是。”

她說完,索姓也不管他在場,護着自己的胸口就從一旁撿起了自己的衣服,匆匆地套上,翻身下牀就準備離開。

“我不會和她結婚。”

手纔剛觸及到門把,身後的男聲成功地讓她止步,她心頭微微一動,像是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什麼,想要轉過身去的時候,卻又是突然冷靜了下來。

這個男人的嘴裏,還有什麼話是值得信任的?

更何況,他結婚不結婚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

他何必跟自己說這樣的話?她又何必要去聽?

不結婚又怎麼樣?結婚又怎麼樣?蔣正璇懷了他的孩子不是鐵錚錚的事實麼?難道他是想告訴自己,他只是想要那個孩子,而不是那個女人麼?

不,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真的夠了,她已經受夠了這樣了?

“和我無關。”yuet。

她微微側了側身,無視於自己心中此刻那種深深的痛楚,冷靜的嗓音像不是從她的嘴裏說出口的,可是那分明就是她的聲音。

她手指一動,拉開了房門,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速度是那樣的快,因爲她知道,再慢一點,她就會忍不住。

沒有人知道,就算她再欺騙自己,她也知道,每一次在面對他的時候,她是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氣,纔可以用力地推開他。

一路低着頭走出了酒店大門口,等到真正邁出臺階的一剎那,她臉上的冷漠土崩瓦解,所有的痛苦都爬上了自己的臉龐,她沒有辦法再往前跨一步,身子慢慢地蹲下,最後蹲在了酒店門口的馬路邊上,因爲害怕自己會痛哭出來,於是只能用手掩面。

她覺得自己很髒,可是更多的卻是痛苦。心頭空牢牢的,總覺得自己像是失去了一生之中最最重要的某一樣東西,再也沒有辦法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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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蘇?”腳邊忽然吱一聲,那是汽車的剎車聲,曉蘇還沒有擡起頭來,就聽到一道熟悉的男聲在自己的頭頂,帶着驚喜,“真的是你?曉蘇,我找你好一段時間了,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