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房間里緩緩的腳步聲遠處,尤其是房門被關上的聲音,南宮曦深邃的眸子慢慢睜開,眼底壓抑的是滔天的怒火。
他慶幸自己沒有衝動,不然怎麼都想不到真相會是這樣!
小小的尉遲菲兒設了多大一個局。
殺了真正的尉遲菲兒,給慕容暄下毒,借她的手殺光尉遲家所有的人。
讓他誤會慕容暄,讓他感激尉遲菲兒。
周到。
狠毒。
天理昭昭,疏而不漏。
她大概做夢都想不到,向來以毒藥勝出的情景會被他吐出來!
原來他已經身在北塗。
那麼暄兒現在在哪裡,她肯定心急如焚。
既然暄兒會帶了人不計後果的打架,說明她已經知道他的情況危急。
那麼暄兒能不能探查到他已經在北塗王宮……
他目前只能隱忍,既然來到北塗,他便不能無功而返。
正巧探查北塗國君這邊的動向。
雖然已經打定主意,可他心底依然悲憤難平。
為了暄兒。
更為尉遲家滿門!
也為自己……
怪他太相信尉遲菲兒,怪他太自負,都想不到這陰險的女人竟然敢在他眼皮底下耍了天大的把戲,害死了那麼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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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原來那麼久之前,魏王就已經跟北塗雲菲公主聯手了。
現在他唯一能出口氣的地方就是自己的那些軍隊,沒想到當時為了保護菲兒而沒讓她接觸,卻是無意中成全了自己。
這筆賬他記下了,總有一天,會連本帶利算清楚。
門口有腳步聲,他重新閉上眼睛,聽著腳步聲靠近。
很快,耳邊響起尉遲菲兒的聲音:
「曦哥哥醒醒,把葯喝了再休息吧,正好怪醫來了,讓他給你把把脈。」
怪醫看著床榻上的年輕人,捻著白鬍子笑:
「怪不得你風風火火,原來這年輕人如此難得,確實值得。」
「怪醫莫要調笑,你趕緊幫曦哥哥把脈,為何他見我沒什麼反應,他——似乎只把我當成普通人呢!」
「公主莫急,這葯雖然對,但藥效並不是一成不變,有時候會根據個人的體質有不同的顯示,不過——」
話還沒說完,他就又不住地搖頭嘆息。
「怪醫,曦哥哥身體到底怎麼樣?你倒是說呀!」
「他內傷很重,一個月之內不得動用內力,老夫會開些調理的葯,但習武之人都該清楚,內傷吃藥是輔,應該以自身修養為主。」
南宮曦沒動,只是靜靜地聽著。
許是看到他沒有回應,白鬍子的怪醫聲音嚴肅起來:
「年輕人莫要掉以輕心,若不聽老夫相勸,這一個月不好好養傷,你必活不過半年。」
南宮曦瞳仁一縮,腦海中想到的是慕容暄……
「怪醫你開藥吧,我會督促曦哥哥按時服藥,不會讓他動用內力,直到他痊癒,只是他為何對我……」
怪醫縷著鬍子嘆氣:
「這件事老夫回去他會繼續研究,只是這些不是主要,眼前需要把他的內傷治好,不然就算記起誰,xin命也不保,便什麼都沒用了。」
尉遲菲兒還不甘心,然而爺只是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出來。
怪醫出去之後,房間里只剩下她,她重新坐在床邊,拉著他的手說:
「曦哥哥,你放心,有我在你肯定會沒事的。」
南宮曦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菲兒你確定我們已經成親了?」
聽他主動提起這些,尉遲菲兒眼睛一亮,又抓起他的手說:
「曦哥哥我們真的成親了,你相信我,所以你把我忘了,我很傷心……」
南宮曦繼續追問:
「那我們可曾見過父母?」
尉遲菲兒臉色一僵,很快反問:
「曦哥哥可曾記得你父母?」
「記得一些,但記不得我們已經辦了喜事。」
尉遲菲兒神色一暗輕聲回答:
「你還沒帶我見過你父母,你只說等事情平定了便帶我回去,沒想到如今你不光身受重傷,還失憶了。」
南宮曦大手反握住她的,聲音緩和一些:
「不妨事,我會帶你回去重新辦一場喜事,帶你見過父母,告訴他們我的妻子是尉遲菲兒。」
尉遲菲兒激動得一顆心差點從嘴裡跳出來,急切地追問:
「曦哥哥,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是這樣想的,沒騙我吧?你是不是記起來我們之前的事,你說過娶我當王妃,要一輩子護我周全!」
「不錯,我記得說過要護尉遲菲兒一生周全。」
尉遲菲兒眼裡的淚無聲落下,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曦哥哥——我真的好開心,沒想到我真的等到這一天,以後我們都要開心的在一起。」
南宮曦喝完葯,又把人打發出去,他對著房頂嘆氣,心裡想著該怎樣跟暄兒聯繫。
如果暄兒知道他失憶了,肯定會傷心,還有暄兒的解藥她是不會交出去的。
目前,他必須想辦法從怪醫嘴裡探知緩解暄兒體內毒藥發作的方法,不然她下次毒發……
上次看著她疼得死去活來,他心裡就覺得有鎚子鑿一樣鈍痛著,再也不想看那丫頭受罪。
閉上眼睛一件事一件事理清楚,同時還不能在這裡浪費時間,要抓緊一切可能xin把身體儘快養好。
之前的幾年裡,尉遲菲兒在他面前演足了戲,以後他要慢慢還給她。
他不是傻瓜,更不是救世主,不喜歡欠別人的,更不習慣對別人施捨恩惠。
簡單點,他喜歡算賬,最喜歡把賬算的清清楚楚。
現在他心裡比任何時候都明白,甚至特別感謝這場誤打誤撞的戲碼。
不然,他不可能這麼珍視心裡那個丫頭。
原來最重情義,對他最真,從來不曾欺騙過他的那個人是慕容暄。
雖然她表面上看起來有時候放蕩不羈。
雖然她表面上看起來特別不喜歡矯情。
雖然她一直說江湖兒女坦蕩以對。
可其實她從不做作演戲。
她才是那個不染塵埃的青蓮,率真可愛,讓人沉迷。
她值得他做任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