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懷孕應該有三個月了，你不知道懷孕期間不能劇烈運動嗎？」
「我……」
「懷孕了還到處亂跑，要不是劉姨給我打電話，我還不知道你昏倒了。」
當時他還有個手術，聽說林婷昏倒，他把手術臨時推給別人，抽出空跑回來。
幸好，沒什麼大礙。
「抱歉，我給你添麻煩了……」
林婷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麼，賀一楠日理萬機，她已經給他添不少麻煩了。
「你知道添麻煩就好。」
賀一楠板著臉，「劉姨說你回來的時候慌慌張張的，到底發生了什麼？」
「……」
林婷陷入沉默中。
「如果你不想說，那我也不問，但是我要告訴你，如果你不想要這個孩子，完全可以繼續這樣，你這樣就是對自己不負責。」
「不！我想要這個孩子！」
提到孩子，林婷情緒有些激動，「我想留下他！」
「那孩子的父親是誰？」
「……」
林婷抿緊嘴唇，微微猶豫，「孩子……」
其實，孩子是上官竣的，可是她難以啟齒，這讓她怎麼說出來？
「孩子是上官竣的，對嗎？你不想告訴我也沒關係，能讓你這麼緊張的，恐怕只有他了。」
「我……」
「一開始，我就懷疑過，看到你的反應，我就更加確定了。」
「……」
「你們已經離婚了，你還想要這個孩子，以你的處境，你覺得你能養活他嗎？」
面對賀一楠一步步質問，林婷雙手緊緊握住，又緊張，又茫然。
「我不知道……」
沒錯，孩子是上官竣的，她想留著這個孩子，不管發生什麼，至於接下來的生活，她沒有想過，她考慮的只是當下而已。
「難不成你還想回到上官家？」
「我……」
「恐怕你還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上官家現在很混亂，我不建議你現在回去。」
「這話是什麼意思？」
林婷心中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上官家要換人了，要不了多久，環宇也會換人接手。」
「換人？」
林婷聽的雲里霧裡的，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上官家一直都是爺爺在管理嗎？怎麼會換人呢？
「婷婷，上官家，不是你能待的地方，你就算有上官竣的孩子，又能怎麼樣？你承擔不了這些的。」
賀一楠摘下眼鏡，，那雙眸子深邃無比，「與其回去，倒不如安安分分過自己的生活，這對你沒有壞處，作為朋友，我能勸你的只有這麼多。」
「這是什麼意思？上官家到底怎麼樣了？賀一楠，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不是你能管的，你知道也沒用。」
賀一楠不打算說了，他今天說這麼多，只是希望林婷能看開一點。
「你現在最主要的就是你的孩子，其他的都別想。」
怎麼可能不想呢？
在上官家的點點滴滴，她怎麼可能輕易忘記？
「賀一楠，我可能……沒有以後了。」
林婷閉上雙眼，「我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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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說出來，她忽然覺得很輕鬆。
「什麼？」
賀一楠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殺人了！你沒有聽錯。」
林婷伸出雙手，白皙細嫩，「好多血，我殺人了，我不會有以後了，我會坐牢的，連同我的孩子……」
「你在胡說什麼？殺人？這到底怎麼回事？」
林婷捂住耳朵，面色痛苦，「我殺人了……我不是故意的……」
她眼睜睜看著沈旭輝倒在床上一動不動，就像死了一樣，她殺人了，再也沒有以後了！
「我沒有想殺他的，我不是故意的，我錯了，都是我，都怪我……」
「林婷？林婷！」
賀一楠抓住她的肩膀，「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給我清醒點！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說清楚一點！」
林婷回了神，才把前因後果說出來。
「所以，你跑出去的時候，根本不確定那個人死沒死？」
「我不知道，我當時非常害怕，我也不知道會這樣……」
「你先別慌，這件事你不是還不確定嗎？你沒有殺人，不需要償命的。」
賀一楠安撫著林婷激動的情緒，「說不定他還沒死，還活著。」
「不可能……不可能！」
林婷不斷地搖頭，「我明明看到他一動不動的……」
「可是你著急跑出去，根本不確定不是嗎？」
「我……」
是了，她根本不確定。
她離開的時候，甚至都沒有探鼻息。
「既然不確定，那他就有可能沒死，只要他還活著，事情就好辦。」
「可是我該怎麼辦？我不知道……我好害怕。」
「這件事我去處理，你就安心在這裡，盡量別出去。」
賀一楠重新坐下來，「睡一覺，什麼都會好的。」
林婷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卻怎麼也睡不著。
她做了一個夢，更準確的來說，是噩夢。
在夢裡，沈旭輝滿臉鮮血向她爬過來，質問她，「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
不是我，不是我！
林婷醒來時，已經是半夜三點鐘，她擦去一身冷汗，剛坐起來，就看到房門半掩著，一個人影映在門口地面，越拉越長。
「啊！！」
林婷尖叫著，用被子捂住臉，不敢去看。
啪！
燈亮了，門被打開。
「婷婷啊，這是怎麼了？」
只見劉姨站在門口，疑惑的看著她。
原來是劉姨！
林婷聽到熟悉的聲音，這才探出頭，門口果然站著劉姨本人。
最近她懷孕，劉姨就住在隔壁，方便隨時照顧她。
「剛才聽到你尖叫，以為出了什麼事，你沒事吧？」
「我沒事……」
林婷鬆口氣，卻再也睡不著了。
如果沈旭輝沒死，她就不算殺人，如果死了……
……
賀一楠答應親自去看看，回來的時候，林婷坐在花園旁邊，盯著花叢里的玫瑰發獃。
她又在發獃，胡思亂想。
想一個人。
「在看什麼？」
「沒，沒什麼……」
林婷抬起頭，發現不知何時，賀一楠已經站在她身後，她嚇了一跳，心撲通撲通的跳。
「這花是我種的，不過後來沒管過。」
賀一楠推了推眼睛，說的漫不經心。
林婷扯了扯嘴角，「原來你還會養花……」
「你說的地方，我去看過了，的確有血，不過沒有人，是個空房子。」
「怎麼可能？」
林婷怔了怔，「我明明看到他……」
「看到的又不一定是真的。」
賀一楠微微皺眉，「你說的那個人，應該還活著，至於是不是活著，我再繼續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