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嫂更加糾結,手攥在一起,又鬆開,嘴唇也囁嚅的厲害。
「秋嫂,你還是按著小姐說的,趕快找綉娘趕工吧!」
珂兒知道眀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雖然生氣,卻一定不會讓秋嫂承擔這些責任。
秋嫂還欲要解釋一二,眀筠臉色沉的更加厲害,她抿了抿唇,只能進去找了幾個綉娘,大家快速忙碌起來。
珂兒給眀筠倒了茶水,「小姐,您消消氣兒。」
眀筠接過,仰頭灌下去。
「眀筠,汗衫都準備好了嗎?」雷歐走進來。
這幾天,老皇帝天天將他叫進宮去,明著是下棋,實際上,兩人是在商定南國與海國的通商往來協定。
老皇帝給了很豐厚的條件,雷歐不欲表明身份,只說回到海國之後,會與海國國王商定此事。
明日啟程,雷歐過來瞧瞧眀筠準備的如何。
「不是很順利。」
「哦?」雷歐擰眉,「發生什麼事情了?」
「有十三件汗衫的花樣繡的不合格,我已經讓綉娘拆了重新綉制。」
「這應該沒有什麼事情吧?大不了我降價銷售。」
「怎麼可以這樣?」眀筠一臉不贊同,「這畢竟是南國到海國的第一筆生意,我必須要做到十全十美。」
雷歐竟是被她的認真給惹笑,眸中的讚賞之色也濃了幾分。
「眀筠,你很認真,這讓我非常期待我們的下一次合作。」
眀筠揚了揚眉尾,「來,嘗嘗新作的糕點。」
雷歐手成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
「你笑什麼?」
「我很怕南國太子會吃醋!那醋味簡直可以從這裡一直飄到海國。」
眀筠沒繃住,笑出了聲兒。
「你莫要笑,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愛吃醋的男人。」
「他愛吃醋,那也是因為太在意我!」
「你真的不打算應下賜婚一事?」
「怎麼?」眀筠偏頭,覺得雷歐話裡有話。
「如果你暫時還不想成親嫁人的話,這一次有沒有興趣負責押運汗衫,跟我一同去海國?」
眀筠一怔。
她一直很想去海國看看,現如今雷歐提了出來,她覺得可以趁現在不忙,跟著他一同去一趟海國。
「你若是擔心南國太子那邊不好交代的話,那麼就算了。」
「沒什麼不好交代的!我現在是自由獨立的個體,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去做我想要做的事情。」
雷歐挑了挑眉,「你既然這樣說,那麼,明天一早出發,如何?」
眀筠想都沒想的點頭,「好。」
珂兒在一旁看著干著急,這若是不跟程裕安說一聲,商量一下就直接去了海國,肯定要出大事兒。
她輕咳幾聲,沖眀筠擠眉弄眼,眀筠只當沒有看到。
與雷歐有說有笑的聊了幾句之後,雷歐告辭離開。
眀筠進去查看綉娘的進度,珂兒悄然離開了七彩堂。
很快,程裕安來到這裡。
多日未見,他明顯比之前憔悴了幾分。
眀筠看到他的時候,心下一突,目光移到佯裝無事的珂兒臉上時,頓時明白了一切。
她沖珂兒橫過去一記凌厲的眼刀子,沒好氣的對程裕安說道:「我已經決定了。」
「嗯。」
她實在是太過震驚,眼睛圓瞠,直勾勾的盯著程裕安。
「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程裕安問,整個人很平靜。
眀筠微微抿了抿唇,讓珂兒先下去。
珂兒偷偷覷了兩人幾眼,方才退了下去。
「你為什麼不阻攔?」
這若是以往,別說是去海國,就是離開京都,程裕安都一定會阻攔。
今日竟然選擇了支持,這真的是讓她吃驚不已。
「丫頭,你那天說的話。」
「你覺得我說的有道理?」眀筠顰眉問。
「所以,你也沒有必要如此吃驚,儘管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
他的突然改變讓眀筠的心很用力的揪在一起,呼吸也變得紊亂。
「我還有其他的事情,先走了。」
「裕安。」眀筠對著他的背影大聲喊了一句。
程裕安的腳步驀然止住,沒有轉身,只仰頭看了一眼天上明晃晃的太陽,「好好照顧自己。」
她咬唇,手也緊攥在一起。
綉娘連夜趕工,總算是在翌日清晨將所有的花樣全部綉完。
眀筠檢查之後,又叮囑了幾句,方才拿著自己的東西,準備去往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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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真的放心將七彩堂交給秋嫂?」珂兒問。
「她也是好心辦壞事兒,而且,有了這次的教訓,我覺得她會牢牢記在心中。」
珂兒頷首,旋即又笑出了聲兒,「小姐,您怎麼想著這一次帶著奴婢一同去海國了?」
要知道,以前無論去哪裡,她都習慣帶著九兒。
「難道你不願意去?」眀筠嗔她一眼。
珂兒那顆小心臟登時狠狠一跳,「怎麼可能呢!」
眀筠豎指戳了一下她的額頭,「上馬車了。」
上車后,珂兒挑著窗帘,向外望去,心中竟有些依依不捨。
「趁著現在還沒有出發,你改變主意還來得及。」眀筠端起茶杯,淺啜一口。
「奴婢想到要跟小姐一塊去海國就興奮到不行,誰要回去啊!」
眀筠忍俊不禁,「你就是牙尖嘴利。」
珂兒沖眀筠齜牙。
馬車轆轆,轉眼便來到了碼頭。
下車時,眀筠看到了齊衡還有許馨月,愣怔不已。
「表哥,馨月!」
「知道你要去海國,也阻攔不了,還偷偷摸摸的瞞著,母親都生氣了!」齊衡嗔怪。
眀筠一臉做錯事兒的樣子,低垂著頭,「都是我做錯了,行嗎?」
齊衡還欲要說下去,卻被許馨月攔下。
「眀筠,你要快些回來,否則的話,你一定會錯過我跟阿衡的大婚!」
「定下日子了?」眀筠問。
「嗯。」許馨月的小臉上一片緋紅之色,嬌羞可人。
齊衡凝望著許馨月的目光也溫柔的彷彿一泓水一般。
眀筠在周圍環視了一圈,依舊沒有看到程裕安,心裡越發的不是滋味。
齊衡一眼就看出眀筠心裡在想些什麼,他忍俊不禁的打趣:「天天見面的時候,互相看著都很是惱怒,現如今,竟也開始想念了?」
「表哥,你當心我求著表嫂給你小鞋穿!」
許馨月未置可否,只嘴角噙著抹淡淡的笑容弧度。
「馨月,你會嗎?」齊衡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