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姿，這位是S.T公司派來跟我們談代言的……」
休息室里，不等經紀人琳姐介紹，林姿已然打斷：
「琳姐，你先出去吧，我想單獨跟她談。」
尹清歡啖了口杯中的茶水，神色淡漠，沒去看那坐在對面的女人。
琳姐點點頭，就出去了，很快休息室就安靜下來。
「我們之前見過，尹小姐。」
最後，打破這死寂的，還是那國民女星。
尹清歡抬眸看著對方，露出一抹笑，點點頭：「嗯，我記得。」
「尹小姐應該知道，我和戚總的關係吧。」
林姿勾著笑意，可說出來的話，聽著怎麼這麼不友好呢？
她和戚言商的關係……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只是來談代言的。」
「我不想跟你談代言。」
對方這直接的話，還真是讓尹清歡無言以對。
這女人要不要這麼直接，不給她面子，也不給S.T面子嗎？
要不是時淺說過談不成就讓她離開S.T的話，估計尹清歡早就起身走人了。
「林姿小姐，以你現在的情況，接下S.T的代言，似乎只有好處吧。」
「好處？我什麼好處都不需要。」林姿搖頭，嘴角的笑意漸漸淡下。
尹清歡看不懂那是什麼表情，也不明白這女人為什麼會對自己有敵意。
「我只想……見到他。」
……
晚上，尹清歡去了夜色。
進了包廂，就看到偎在顧溫流懷裡的女人，一臉銀.盪的表情像是在求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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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情況，二流子已經混蛋到玩婚內出軌了？
目光轉向一側坐著的男人，見戚言商搖晃著杯中的酒，嘴角噙著幾分笑意。
敢情，他就這麼看著顧溫流搞女人？靠，什麼惡趣味！
「滾！」並不溫柔的力道推開那纏著的女人，顧溫流把幾張紅鈔票扔到腳邊，那女人是夜色里的小姐，忙跪下撿起那些錢，就出去了。
看得出顧溫流現在脾氣很不好，看到尹清歡，眼神更冷了。
她走過去，在戚言商身邊的位置坐下，可是目光依舊瞅著那不知是醉是醒的顧溫流，心中暗想，這廝剛才到底有沒有碰那女人？
有沒有做對不起阿淺的事？
顧溫流不耐，低喝：「看什麼看。」
尹清歡不爽，回嗆：「凶什麼凶！」
「你不看我會凶你？」
「你不凶我會看你？」
戚言商啖了口酒，薄涼的唇輕抿，似笑非笑。
顧溫流現在就是個炸藥包，一點就爆了。偏偏尹清歡就這麼跟他杠上，誰讓他在阿淺懷孕的時候還來這種地方找女人的，渣！
「你！」顧溫流發誓，尹清歡要不是個女人，他早揍她了。
「戚言商，管好你女人。」
他說完，扯去束縛在頸間的領帶，拿起放在一旁的西服外套，起身離開。
很快，包廂里安靜下來了。
尹清歡側過頭看著剛才一言不發的男人，像是聲討，但更多的是不言而喻的慍怒。
「你明知道他有老婆，還看著他玩女人？」
阿淺以前的話說得一點都沒錯，男人都是同流合污的混賬東西。
「那是他們夫妻的事，與我無關。」
戚總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還真是讓人挑不出錯來。
女人只是小聲誹罵了一句：狼狽為間。
聲音很小，但還是一字不差的被那人聽去。
下一刻，她只覺那溫熱的大掌扣住了她的腰身，往他身上貼去。
「說什麼。」
獨特的男xin氣息很快將她包圍，尹清歡抬眸正迎上他深邃如泓潭的瞳孔，搖頭：「沒說什麼。」
戚言商挑眉，指腹摩挲著她的唇瓣。
「狼狽為間，你說誰是狼，誰是狽。」
尹清歡咬唇，繼而揚起嬌笑，纖長白皙的手指撫上他的胸膛，輕一下淺一下的戳了戳。
他是狼，她是狽，現在這才叫狼狽為間。
「戚總也對林姿說過這麼好聽的情話嗎？」
嗯，她今晚來找他，目的就只有一個。
戚言商按住她不安分的手，嗓音喑啞：「原來，狼狽為間是情話。」
他倒不知，這情話哪裡動聽了。
尹清歡：「……」
女人抽回手，也不想跟他繼續在那四個字上糾纏，很是直截了當的開口說道：「林姿不願跟我談代言，但如果我談不成這個工作，就只能離開S.T。」
「所以？」
戚言商挑眉，跟他有關係？
尹清歡真想朝他翻白眼，要不是因為他，那林姿怎麼會針對她呢？哪有這麼好的代言還不肯簽的道理。
「幫個忙唄，戚總。」
她在他懷裡，彼此那麼貼近，幾乎可以說是零距離了。他們這麼親密的距離關係，幫個小忙不是問題吧？
「怎麼幫？」
戚言商這是願意幫忙的意思嗎？怎麼聽著，怪怪的。
「她前段時間受到了驚嚇，女人嘛都很脆弱敏感的，你去看看她，她就不會為難我了。」
同樣身為女人，尹清歡可以理解林姿的心情。畢竟，被這個男人捧上了雲端但又在一夕之間落下泥潭的感覺……可想而知有多糟糕了。
「把我當人情拿去送，嗯？」
「額……」尹清歡轉了轉眼珠子，這算嗎？
不對啊，那林姿本來就是他招惹來的女人，現在惹了情債，倒來怪她？
「可是我很無辜啊。」
自詡無辜的女人佯做委屈的皺起眉目，而後又演的自己十分可憐。
「人家好不容易過了測評第一關，還沒有機會參與第二次考核，就因為一個代言被趕出公司，我招誰惹誰了！」
招誰惹誰？不就是招惹了他么，還不止一次。
戚言商重瞳眯了眯，絲毫不委婉不客氣的點評了剛才她的『表演』：「演得真作。」
「……」女人回以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謝謝誇獎，愧不敢當。
突然的沉默，莫名的安靜。
尹清歡垂眸看著男人杯中的酒，驀地輕笑一聲，聲音不輕不柔：「我以為你很喜歡林姿。」
很喜歡，很喜歡。
喜歡到，出席酒會時，讓她挽著你的手，成為你的女伴。
喜歡到，在自己訂婚前一晚，帶她飛往了美麗的馬爾地夫。
「不討厭。」
戚言商只是用極其淡漠的口氣告訴她，不討厭。
原來，不是喜歡，而是不討厭。
那麼……對喬語諾呢？
不只是討厭，還有厭惡吧。
手指觸碰到他左心房的位置，她笑得嫵妹：「戚總，你的這裡有真正喜歡過人嗎？」
或者，她應該換一個問法。這裡，有心嗎？
只怕，是沒有吧。
男人黑眸里鍍了一層涼意，大掌按住了她的手，沒有回答，而是告訴她：「尹清歡，有的東西別去奢求。」
這話，他也對曾經的喬語諾說過。
如今，輪到她尹清歡。
難不成是以為，她在向他索求愛情？呵，她已經不是喬語諾了，不會那麼傻了。
戚言商啊，即便有心也是捂不熱的。
女人哂笑，掀唇啟音：「我啊，是怕有朝一日，戚總會不可自拔的愛上我。」
戚言商冷冷勾唇，曾經有個女人也說過同樣的話，可惜她用十年的時間，都沒能讓他愛上。
眼前的尹清歡，也是一樣。
「不會有那一天。」
好肯定的語氣，倒顯得她是在自討沒趣。
「那你到底要不要幫我？」
「既然她不談，就換人，S.T不缺一個代言人。」
這麼簡單的處理方法，需要多想嗎？
尹清歡怔了怔，他是什麼意思啊，對林姿這麼絕情的么。
「這樣真的好嗎，她畢竟是你的女……」那個『人』字，她識趣的沒有再說出口。因為某人好像沒有承認過，林姿是他的女人。
「可是換另一個，那是顧總監的前女友之一。」
尹清歡想到了模特Fiona，幾分無可奈何，阿淺會炸的。
最後糾結片刻，嘆了口氣，這些圈子真亂，真是頭疼。
看了眼時間，已經很晚了，她得回去了。
推了推男人的胸膛，作勢要從他懷裡起來，伸手去拿包。
「就這麼走？」
「我得回去了，可不能讓我哥發現什麼倪端。」
尤其是，她跟蹤尹向澤被發現的事，怕那個男人對自己起疑，所以這段時間她得「本分」一點。
但這話在戚言商聽來，怎麼就這麼刺耳呢。
「我有這麼見不得人，嗯？」
那麼怕，被尹向澤發現，她跟他往來么。
尹清歡整理了一下散落的頭髮，笑得無意：「不，是我見不得人。」
要是關係被發現，見不得人的，永遠不會是男人，而是女人。
這個世道，向來就是這樣不公平。
……
第二天早上，尹清歡就去找了模特Fiona，談成了代言。
畢竟是S.T，封城最有名的珠寶公司，還是戚氏集團名下，應該沒人會拒絕這代言。
當然，除了那個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林姿。
但這麼做的後果，尹清歡也不是沒想過。
譬如，現在。
「尹清歡，你什麼意思！」
時淺看到那簽署代言合同的人，從國民女星林姿變成了模特Fiona，能不氣么。
這才過了一晚上，她就私自換了代言人。偏偏還是這個Fiona，時淺認為，尹清歡肯定是故意的。
「時特助，那林姿拒絕了代言，為了不影響公司的工作進度，我只好選擇了第二個方案。」
「什麼第二個方案，從頭到尾一直只有一個方案！」
這麼大的火氣，看來昨晚顧溫流回去肯定是「體罰」了阿淺。
「別這麼生氣，你不是說過……對付情敵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她弄來身邊，慢慢折騰嗎？」
尹清歡覺得自己這麼做，不正是幫時淺對付情敵么。
代言拍攝哪是簡單的事兒，到時候還怕沒機會教訓那個模特？
而時淺先是不悅的皺著眉頭，然後是身體頓了一下，遲疑兩秒，反問：「你怎麼知道我說過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