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作為妹妹，看到哥哥大半夜出去，不管是擔心還是好奇，跟上來都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倒是他，才行為奇怪吧。
他之前每個夜裡都是來這裡嗎？這裡，到底有什麼？
「你跟來過幾次！」
聽到她說好奇跟來，他已然怒了臉色，上前抓住她的手，眼神中儘是狠厲，彷彿下一刻就要將她揉碎成灰。
突然怒喝的男人，扣緊她手腕的手，力道很重。
尹清歡重重閉了閉眼，搖頭。
「沒有……就這一次……」
而後，她開始小聲哭泣，試圖喚醒尹向澤的理智。
「哥，你……你好凶！我好怕……」
顫著手試圖掙開他的束縛，尹清歡紅著眼，哭出了聲。
尹向澤則眸色依舊陰暗，但手上的力道漸漸鬆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徹底鬆開她，陰惻惻的嗓音沒了方才的冷厲。
「別再有下次。」
女人看著手腕那抹印記，可見他剛才有多失控了。她嗚咽著點頭，抹去眼角淚光。
「那……那我回去了。」
尹清歡說完，轉身就要走。她現在只想快點回到車裡，開車離開，一刻也不想面對他。
「我來這裡，是散心。」
身後，是尹向澤緩緩說出的話，在回答她……剛才的問題。
他為什麼來這裡。
為了散心。
尹清歡點點頭，沒再回頭看他，快步離去。
……
車子在回到郊區的路上停下了，尹清歡看著手機上的定位，確定尹向澤的車沒跟來，這才徹底舒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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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在座位上，抹去額間的細汗。
差點以為，自己會再一次被那個瘋子給掐死。
還好，這是尹清歡的身體。她是不是該慶幸，尹向澤剛才還保持了一點理智，知道她是他妹妹。
「散心……」她重複著這兩個字，真把她當成是傻子么？
夜裡來那種荒蕪的地方散心，發現有人跟來，暴戾的情緒可真是一點也沒看出，他是來散心的。
那個地方肯定有什麼，是尹向澤不能讓別人知道的。
但今晚的事，他一定會警覺的，那個地方她暫時不能再去。
回到房間，已經是夜裡三點。
尹清歡將門反鎖，躺在床上一夜未睡。
早上下樓，如往常一樣，尹向澤坐在餐桌前看著財經報紙，而尹母已經準備好早餐等她下來。
昨晚，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尹向澤問她，工作上有沒有遇到什麼問題。
尹清歡愣了一下，搖搖頭說沒有。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到了公司，尹清歡依舊心不在焉。
「尹清歡，談工作的時候，能專心點嗎？」
時淺把文件重重放在桌上，不悅的蹙眉。
女人回過神，遲疑兩秒，點點頭說道：「抱歉。」
「這些候選人，你覺得誰比較適合這次的代言？」
秋季S.T上新的珠寶是小雛菊系列，顧溫流給的這些候選人，都是外表形象比較突出的藝人與模特。
「我認為……」
「我先說吧。」時淺問她，卻又打斷她，先開了口：「模特Fiona與女星林姿，我比較中意這兩位。」
時淺中意林姿？
林姿可是與戚言商關係不淺的女星，阿淺怎麼會中意她呢。
「怎麼，你對她們有意見嗎？還是，只是對林姿有意見？」
嗯，原來還真針對自己。
「嗯，我還真是都有意見。」
尹清歡不緩不慢的說出這話，真沒別的個人原因，就是這兩位……真的不符合。
「林姿前段時間的新聞鬧得挺大的，她本人應該也是受到了驚嚇，現在找她談代言，恐怕不太好。」
國民女星林姿被男粉絲騷.擾，差點被綁走的新聞，到現在都是娛樂圈裡的實時熱搜。
雖然不是什麼劣跡藝人，但短時間內還是不要有合作的好。
「那模特Fiona呢？」時淺倒是想聽聽，這女人還能說出什麼來。
尹清歡垂眸看著那模特的照片，這要她怎麼說呢。
「時特助，你沒有查過這模特的資料嗎？」
「怎麼。」
「她……以前是顧總監的女朋友。」末了，又加了一句：「中的一位。」
不出所料，本還想刁難她的時淺在聽到這話后，瞪起了眼睛，低頭看著那模特的照片。
「靠！」
一句髒話，特別符合時淺。
尹清歡不是偷樂，但這候選人是顧溫流先選來的，竟然把自己的前女友之一放在裡面，這二流子不等著找抽么！
呔，活該！
於是，鬧事不嫌事大，顧溫流被一通電話叫來時，尹清歡就在旁邊，用文件當著半邊臉，偷笑不止一次兩次。
「顧溫流，你什麼意思！」
「老婆，不是你以為的那樣。我就是覺得，覺得Fiona她外形很符合……」
「Fiona，叫得可真是親熱啊！符合個鬼，尖下巴短脖子的，還沒老娘好看！」
顧溫流：「……」
尹清歡：「……」
說實話，阿淺會不會有點過度自戀了？
不過她最喜歡看兩口子吵架了，尤其是二流子那各種哄老婆的樣子，可真逗。
「顧總監，你這次真的過分了，哪有把前女友的照片放在老婆面前的。」
不嫌事大的女人摻和了一句，顧溫流嘴角抽了抽，知道尹清歡是在藉此報上次……他趕她下車的仇。
真是小心機，不愧是睡過戚言商的女人。
「顧溫流，我把孩子生下后，就踹了你找我前男友改嫁！」
既然他不仁，就別怪她不義了。這年頭，誰還沒個備胎啊。
「阿淺，你哪個前男友啊，是那個長得很斯文的醫生嗎？」
尹清歡只記得這個了，因為那個醫生，是個混血，可帶感了。
「對，就是他，他還深愛著我呢！」時淺是氣急了這麼巴拉一說，但很快就愣了一下，哪裡不對勁。
目光終於不再看顧溫流，而是轉向剛才說完的女人。
她剛才說什麼？
而顧溫流臉色鐵青，自然是沒去注意到其他，只知道——
特么的，這老婆是要帶球跑的節奏啊。
「時淺，你要是敢跑，信不信我*哭你！」
敗類就是敗類，說出來的話，真是羞恥至極。反正尹清歡是覺得少兒不宜，還是先溜為妙。
看著女人離開辦公室，時淺眉頭皺起，她剛才沒有幻聽吧，尹清歡怎麼會知道她有個前男友是醫生？
……
「聽說顧總監和時特助吵架了。」
「真的嗎？」
「是啊，我還看到尹清歡從爭吵的辦公室里出來。」
「那肯定是因為她，真是個害人精，人家老婆都懷孕了！」
尹清歡在洗手間里，聽到了外面走廊有女職員在竊竊私語的聲音，無奈呵了一聲，她這是替誰背鍋呢？
拜託，那夫妻兩吵架那不是經常的事兒么。誰讓二流子以前欠的風流債太多。
「那尹清歡根本也沒多少實力，第一次可以矇混過關，第二次肯定被淘汰！」
「我覺得第二次是意辰贏。」
「我猜是喬安妮。」
「……」
她們這是當賭球嗎，這麼快就站好隊了。
她這個人啊，沒什麼特別喜歡的事兒，但最近迷上了看別人瘋狂打臉。
中午與喬安妮在餐廳用餐時，看到意辰坐在不遠處，一直都是一個人。
「你看她做什麼？」
「覺得她好像很孤單，不如讓她過來一起……」
不等她說完，喬安妮已經垮下臉，突然沒了食欲。
「我們和她現在是競爭關係，你忘了之前的事了？」
喬安妮說的是泄露考核主題的事，那時候意辰的諷刺，以喬安妮這樣的人，只怕是記仇了。
「那照你這麼說，我也是你的競爭對手，不能跟你坐一起？」
「當時不是，我們是朋友。」
聽到她說朋友兩個字時，尹清歡可一點也笑不出來。何不直接說，是因為認為尹清歡沒有那個能力，威脅不到她呢。人啊，太虛偽了真的讓人很反感。
「清歡，你可別跟她走得太近。」喬安妮想到上次在會議室外，尹清歡與意辰兩人站在一起不知道說了什麼。
尹清歡沒有回應，又聽到對方繼續說著：「要不是喬語諾，她怎麼會有今天。」
這也能怪喬語諾？
她真不知還能說什麼，你永遠無法讓一個從心底里就討厭恨你的人，去客觀看待你。
尹清歡收到了手機簡訊，是時淺發來的，要她現在就跟時淺去談代言。
這麼快，二流子就把老婆給哄好了？
……
去的路上，她看著時淺依舊冷著的臉色，估摸著是還在生氣呢。
「時特助，所以最後……要選誰做代言？」
「你覺得呢。」
時淺沒好氣的嗆了她一句，尹清歡則表示自己很無辜，她哪知道啊。
車子到了影棚，尹清歡就知道最後選定的人是誰了。
不是那Fiona。
「尹清歡，我突然覺得不舒服，這個代言你去談。」
都到了影棚外，時淺才說不舒服，騙誰呢，明擺著就是故意的。
「如果沒談成，那你就不用來上班了。」
這是工作，完成不了，別說後面的什麼比賽考核了，直接滾蛋。
她接過那文件合同，無奈撇嘴，阿淺還真是喜歡給她創造一些難題啊。
進了影棚，尹清歡找到了這裡的工作人員，介紹了自己后，那工作人員找來了經紀人。
「你好，我是林姿的經紀人。」
那經紀人聽到是S.T的職員，就知道多半是之前說的代言的事。
現在林姿因為「男粉絲騷擾事件」，事業大受打擊，很多廣告合作都臨時換人了。
這S.T的代言，要是拿到了，就會解決林姿目前的困境。
尹清歡還能說什麼呢，情敵相見，分外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