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蕤,我怎麼捨得呵斥你?」
福王只有葳蕤郡主這一個女兒,自然很是寶貝,此刻看著她紅了眼睛,頓時心疼的很,語氣有些焦急的解釋著。
眀筠彎唇笑笑,「既然葳蕤郡主這般有誠意,那麼,我便遂了她的意!」
說罷,她拿起桌子上的酒杯,掩面飲下一杯酒。
葳蕤郡主看著那隻空酒杯,嘴角不可自查的勾起一抹詭詐的笑容弧度。
程裕安也拿起了酒杯,仰首灌下一杯酒。
看著他們兩人都喝了酒,步履沉穩的走出去,葳蕤郡主卻是心裡疑惑叢生。
巫族族長可是說過,這是七步醉,不出七步,就算是身強力壯的男子也會倒地不醒。
為何他們都已經快要不見人影,竟然還沒有倒下。
福王一直留意觀察著葳蕤郡主的神色,自然將她眸中的詫異之色盡收眼底。
「葳蕤,你究竟在搞什麼鬼?」
葳蕤郡主笑的有些僵硬,「父王,我是誠心道歉,怎麼可能會搞鬼?」
「你既然已經都知道了他們的身份,那就不要再多想什麼!西京好男兒多的很,不管是太后,還是我都會幫你挑選一個最適合你的。」
葳蕤郡主臉上再度浮上慍怒之色,她咬白了唇,恨聲道:「父王,我不要你們幫我選的!」
福王臉色驟然變了數變,眸光咄咄的鎖著葳蕤郡主的那張被恨意寫滿的臉孔。
「葳蕤,你莫不是還不死心?」
葳蕤郡主眸光充滿控訴的瞪著他,「父王,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你最寶貝的女兒,如今,女兒好容易遇到一個合心意的男子,你卻只勸我不要痴心妄想,哪裡有你這樣的父親?」
被自己最愛的女兒如此責備一通,福王臉上有些掛不住表情。
他就那麼看著她,越是看著,越是失望。
清楚的看到了福王眸中越來越濃重的失望之色,葳蕤郡主又開始胡鬧起來。
她將桌子上的菜掃落在地上,語氣擲地有聲的說道:「我就是要他!除了他,我誰都不嫁!」
「你莫要胡鬧!若再這樣,你信不信我將你關起來?」福王斥責。
「父王,我是你的女兒,你不幫我,你難道要胳膊肘往外拐嗎?」
「葳蕤!」
「父王!」
葳蕤郡主絲毫不輸氣勢的迎上福王那被橫衝直撞的怒意盈滿的墨眸。
「父王,我就是不死心,你若是真的將我關起來,那我就真的死給你看!」
福王一臉駭然,就那麼直勾勾的鎖著葳蕤郡主赤紅的眼睛。
葳蕤郡主重哼一聲,抬步離開。
福王反覆深呼吸,袖下的手也越收越緊,心中反覆自問:究竟葳蕤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婢女們都低垂著頭盡量降低存在感,生怕會被福王遷怒。
「把東西都收下去。」
「是。」
在婢女就要將葡萄酒一同收下去時,福王皺著一張臉,「將酒留下!」
他將所有人都轟走了,只兀自喝著酒,眉宇間都是悵然。
「葳蕤怎麼就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說罷,他又仰首灌下一杯。
即便是美味的葡萄酒,按著福王這樣的喝法,也品嘗不出任何的美味。
很快,一壇葡萄酒便被福王喝盡。
他將酒杯摔在地上,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守在外面的侍衛見狀,急忙扶住他,卻不料,走出了七步后,還堪堪有些意識的福王突然就如同一灘爛泥一般向下沉去。
「王爺!」
侍衛扶著福王回了他的房間,叫來了一個婢女幫福王擦了一下手臉,又灌了醒酒湯,這才幫福王拉好被子,守在外面。
……
眀筠與程裕安上了馬車之後,眀筠抬起袖子嗅了嗅,「總覺得這葡萄酒不純粹。」
她可不是那種單純憑藉著嗅覺就能夠嗅出這酒有沒有問題的神醫,所以,只是憑著直覺感覺這酒有問題。
95總裁言情小說,記得收藏唷!
「你提前有了防備,葳蕤郡主自然不是你的對手,既然已經平安離開,那就不要再糾結這些了!」程裕安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肩頭,嘴角輕挑。
眀筠仰頭看著他,撩起他的墨發輕輕的在指尖上纏繞著,在快要到達驛館的時候,調皮的將頭髮在他鼻子下邊輕輕掃過。
癢意襲上,程裕安臉色登時便沉了數分。
「你竟然又開始調皮了,嗯?」
聲線壓得也極低,眀筠梗了梗脖子,在馬車堪堪停穩時,動作狡黠的跳了下去。
程裕安心頭一突,擔心眀筠會受傷,也跟著跳下去。
「再讓你……」
見眀筠僵在那兒,他蹙眉向前望去。
紅苕看到眀筠,急忙迎上前來。
這個季節,一天比一天暖和,但是,夜裡還是冷的很。
眀筠不清楚紅苕究竟在門口等了多久,她應該是偷偷跑出來的,並沒有坐馬車。
「紅苕姑娘,你怎麼深夜前來?」
紅苕抿著唇角,覷了一眼程裕安,就要拜下去,卻被眀筠給扶了起來。
「你這是做什麼?」眀筠握住她冷颼颼的手,心下一突。
「姑娘,不管你是什麼人,我知道,能幫我的就只有你一人了!」紅苕紅了眼睛。
紅媽媽離開后,她一直在想那些往事,想到自己的家人慘死,自己被迫進了紅苕齋,她就覺得自己今日有幸能夠被眀筠挑走,那就說明這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如果她錯過了這一次,很可能就真的再也沒有機會了。
這樣想著,她便偷偷離開了紅苕齋,來到這裡。
眀筠之前就已經察覺到紅苕是一個有故事的人,現在她又來到這裡,這就說明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而且,一個青樓女子是不可能打聽到巫族族長的事情的,除非她開口問。
「紅苕姑娘,先跟我進來吧!你來我這裡,紅媽媽可曾知道?」眀筠與她一邊走進去,一邊問。
「紅媽媽還不知道。」
「你也真的是,如果我一晚上不回來,你難不成要等到天亮?」
「沒有辦法,我想要為家人洗刷冤屈,那就必須要等著。哪怕是天崩地裂,天上下了刀子,也還是要等著。」
眀筠蹙眉看著她,心想著:難道她的冤屈跟巫族族長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