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提醒。」
「小姐,宋大小姐來了!」管家扯著嗓子通稟。
許馨月應了一聲,步履輕盈的來到眀筠的面前。
「走!」她沖眀筠挑了一下細長的柳眉,嘴角的笑容異常的濃郁。
「你不會故意戲耍我吧?」眀筠捕捉到她眼底的詭詐之色,示弱:「我又沒有研習過兵法,且大病初癒,你應該不會這麼狠心!」
許馨月還真的想要試探試探眀筠的本事,聽她這般說,不由吐出一口濁氣,「無趣。」
「勢均力敵的人,那才有趣!」
「你難道與我不是勢均力敵?」
觀蓮節之後,眀筠可是一躍成了京都家喻戶曉的才女,若非太后早已經賜婚,怕是說媒的冰人都能夠將太傅府的門檻給踏平。
「我只是些小聰明,哪裡比得過許小姐?」
「你可聽說過一句話?」許馨月迎著陽光,一雙丹鳳眼炯炯有神,如瑰麗寶石。
「什麼話?」她跟上許馨月。
「過分謙虛,便是對對手的蔑視。」
眀筠笑,「第一,我沒有過分謙虛,實話實說。第二,我們算的上是對手嗎?」
許馨月發出一陣愉悅的大笑聲,「伶牙俐齒,我喜歡。」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出花園,來到了許馨月的閨房。
眀筠看著院子里種植著幾株叫不出名兒的花,不由多看了兩眼。
「這花產自西域,當時也只是試探一下,不想,還真的讓我給養活了。」
眀筠沖她豎起大拇指,「所以,你將我當成對手,不覺得掉價?」
「宋眀筠,我有種感覺,你絕對會是我的對手!」許馨月神色嚴肅。
眀筠想說,你的對手是宋安怡,我又不是女主,你跟我做哪門子的對手?
「怎麼突然不說話了?」許馨月饒有興味的問。
眀筠看著她,想著即將歸京的表哥齊衡,一個念頭在心中升起。
許馨月的閨房不同於一般女子的閨房,兵書居多,琴棋書畫,包括女紅綉綳,簡直讓眀筠看花了眼。
「要不要來一盤?」許馨月指著棋盤。
「我可不懂下棋。」
許馨月吐出一口濁氣,「你為什麼總這麼謙虛?」
「我是真的沒有謙虛,真的不懂!」眀筠攤手,「不過,我會另一種玩法。」
「什麼?」
「五子棋。」眀筠說完,隨手捏了棋子,在縱橫交錯的棋盤上落下一子。
許馨月來了興緻,捏了白子,落下。
「五子棋的玩法很簡單,只要五子連成一線就行……」眀筠跟她介紹著玩法。
對於圍棋高手許馨月來說,五子棋簡直就是小兒科,很快,眀筠便漸漸落了敗勢。
「瞧,我就說,我不是你的對手!」眀筠喝了口茶。
「你知不知道你的問題所在?」許馨月抱臂,非常認真的看著眀筠。
「什麼?」
「下棋最重要的就是走一步想三步,這樣才能夠做到未雨綢繆。」許馨月指著棋盤,跟眀筠說著弈棋之道,隨即又跟眀筠說著圍棋的下法。
或許是許馨月教的很認真,又或許是眀筠本身有五子棋的經驗,圍棋倒也學的挺快,只是,因為初學,在布局上還很是欠缺。
時間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流逝而去。
當一局棋結束,眀筠赫然驚覺已經是正午時分。
許馨月留眀筠吃了午飯,方才送她離開。
眀筠臨走前,看向她,「你這圍棋能夠下的這麼好,應該也與你自幼研習兵法有關吧?」
「或許。」許馨月淡然淺笑。
「我表哥也是用兵的奇才,有機會,一定讓你們一塊對弈一局。」
「哦?」許馨月揚眉,「至今能夠贏過我的人可不多。」
眀筠莞爾一笑,「你過分自信。」
許馨月看著眀筠上了馬車,揮手道別後,回了自己的閨房。
距離太傅府還有一條街,前邊突然傳來爭吵聲。
眀筠蹙著眉,讓菱兒下去瞧瞧。
菱兒小跑著回來,「大小姐,是一個老漢在賣女兒。」
眀筠眉心幾乎擰成了結,「下去瞧瞧。」
來到近前,看著少女,眀筠生出同情心,將自己頭上的簪子取下,「這個簪子也能夠當不少銀子,你反正都是要賣女兒,不如就賣給我!」
珂兒一旦回來,她是絕對不會將菱兒留在身邊的,而府上其他的丫環也很難讓眀筠信任,所以,眀筠決定自己買丫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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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漢看著那支簪子,眉開眼笑,目光又落在眀筠的耳墜上,目中露出貪婪。
眀筠看了眼神色不屈的少女,乾脆將耳墜也摘下來,遞給老漢,「做人可不能太貪婪!」
老漢笑著點頭,對少女說道:「你以後就跟著這位心慈面善的小姐!」
少女僵著沒動。
眀筠低低一笑,「你叫什麼?」
「九兒!」
「那麼,跟我回太傅府吧!」眀筠讓菱兒問旁邊的點心鋪老闆要了紙筆,寫了賣身契,讓老漢簽字畫押后,方才帶著九兒回了太傅府。
讓菱兒先去找了件乾淨的下人衣裳給九兒換上,她便專心研究起棋局來。
「大小姐,老爺回來了!」菱兒通稟。
眀筠放下棋子,帶著九兒去了宋太傅的書房。
「父親,我在回來的路上恰好碰到一個老漢賣女兒,見她生的靈巧,便買了回來。」
宋太傅眉頭擰成結,眸光幽深的在九兒的身上快速一掠。
「花了多少銀子?」
「一支簪子,一副耳墜。」
「一會兒讓管家給你再送去一支簪子,一副耳墜。」
「不用了。」眀筠垂首,「只是見她可憐,所以才會動了惻隱之心。」
宋太傅點頭,對九兒道:「你可要好好照顧著眀筠,若是敢有二心,這太傅府的規矩當先不讓。」
九兒跪於地上,「老爺放心。」
「先退了吧!」
回到自己的院子,眀筠對菱兒道:「你且帶著九兒下去好好熟悉一下環境,無事莫要打攪我。」
菱兒垂首,「奴婢記下了。」
眀筠越是研究著棋局,越是覺得這棋局之中蘊藏著天地奧妙,她讓菱兒去將管家找來,要了兩本棋譜認真的研究起來。
暮色四合,眀筠仍舊沒有等到面具男送來的丫環,不禁想,或許他昨天根本就是在故意戲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