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送宋安怡去往普陀寺的馬車便等在府門口。
宋安怡在碧桃的攙扶下,跨出府門。
上馬車時,她扭頭又看了一眼府門上懸挂著的燙金匾額,眸光微暗。
她還會風光回來!
「出發!」在她鑽進馬車后,咬牙擠出兩個字。
馬車緩緩駛離,直到最後,凝成一點,徹底的消失不見。
「二小姐,奴婢實在是想不通,您為何要去普陀寺?」碧桃皺著一張小臉,「普陀寺環境那般惡劣,您去了那裡,明擺著是去吃苦的啊!」
宋安怡自始至終沒有開口為碧桃解惑,只淡聲說了句:「不吃苦,如何修行?」
碧桃垂首撇撇嘴,吃苦修行能有什麼用啊?
宋安怡突然睜開雙眼,銳利的目光猛然落在碧桃臉上時,碧桃心弦狠狠一抖。
「趁著馬車還沒有駛遠,你若是後悔,覺得跟錯了主子,大可以現在回去,就像如畫那般,為自己再謀個好主子!」
話冷颼颼的,搭配她銳利森寒的眼睛,嚇得碧桃不由狠狠打了幾個哆嗦,「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二小姐,奴婢再如何心有不悅也絕對不會像如畫那樣賣主求榮!」
宋安怡睇著她,良久,方才道:「碧桃,記住你今天的話!」
碧桃忙不迭的點頭,「奴婢記下了!」
宋安怡重又闔上眼睛,肅冷的面容也慢慢恢復平靜。
碧桃輕輕按著心口,很緩慢的吐出一口濁氣。
剛剛的二小姐實在是太嚇人了!
在宋安怡離開太傅府後,宋琬柔跟宋青蓮一前一後的來到眀筠的院子里。
「大姐姐,你說二姐怎麼就突然想要去普陀寺修行了呢?」宋青蓮單手撐著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她也問過柳氏,不過,柳氏給出的答案是只要你做好自己,管別人做什麼?八成是宋安怡認清楚了現實。
眀筠正在剝花生,「四妹覺得是什麼原因?」
「就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才來問大姐姐的。」
「三妹呢?」眀筠看向宋琬柔。
宋琬柔聳肩,「我腦子不靈光,想不出來。」
「難不成在二位妹妹的眼中,我是那聰明人,能想出二妹為何會去普陀寺修行的原因?」
兩人齊齊看向她,眸中閃爍著探究的光芒。
「那要讓兩位妹妹失望了,我還真的是猜不到。」
聞言,宋琬柔眸中有失望快速浮上,眼珠子快速轉了轉,「大姐,你該不會是猜到了,故意不告訴我們吧?」
眀筠臉色驀地沉了下去,「三妹若是這樣想的,那便是這樣,慢走不送!」
宋琬柔只是在詐眀筠,萬萬沒有想到眀筠竟是真的生氣了。
端看眀筠與宋安怡的數次過招,宋安怡都敗得一塌糊塗,眀筠絕對不可得罪。
「大姐,你莫要生氣!我只以為你是在跟我們藏私!」
「三妹,你很聰明,但是,聰明得用在正經地方!」眀筠的臉色依舊沒有半點兒和緩。
宋琬柔咬咬唇,「大姐,我錯了!」
「大姐姐,你再跟我們說說觀蓮節上的事情唄?」宋青蓮揚著小臉,宛若鄰家小妹,尤其是一雙眼睛宛若天穹燦星,倒是讓眀筠厭煩不起來。
「這觀蓮節上真的是沒有什麼好說的,就是吃吃喝喝,我之前不是給你送了葡萄乾嗎?」眀筠捏了捏宋青蓮的鼻子。
宋青蓮嗡聲嗡氣的問:「那就沒有點兒別的?大姐姐是如何讓二姐出糗的?」
眀筠忍俊不禁,「哪裡是我讓她出糗的?分明就是她將自己算計進去了!」
這話也是說給宋琬柔聽,她若是跟宋安怡一個德行,下一個遭殃的絕對是她。
宋琬柔也是人精,自然聽出了眀筠這話根本就是意有所指。勉強扯出一抹笑,站起來,「大姐,四妹,我突然有些頭暈,先回去了!」
眀筠眯著眼睛,凝著宋琬柔漸行漸遠的身影,勾唇。
「大姐姐,你怎麼了?」
「沒什麼。」
宋青蓮睨著她,總覺得她似有心事兒,「大姐姐,你是不是生三姐的氣了?」
眀筠彎唇,「問你個問題。」
「大姐姐問,我若知道,自然會說。」
「假如你還剩下不到一個月的生命,你想要做點兒什麼?」
「大姐姐!」宋青蓮一臉震驚,捂住嘴巴,「你該不會……」
眀筠戳了一下她的額頭,「看把你嚇的,只是隨口一問。」
宋青蓮顰眉想了想,「真的不是遇到了什麼難事兒?」
「若是真遇到了什麼難事兒,你覺得我會不跟父親說嗎?」
「若是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宋青蓮眨了眨眼睛,「我一定要讓自己沒有任何遺憾。」
「那麼,什麼是你的遺憾?」
「說出來不怕大姐姐笑話,去年花燈節的時候,我撞到了一位公子。」
「哦?」眀筠來了興緻,「說說看。」
「還記得他溫文爾雅的樣子,笑起來時就好像一縷風。」
回憶起這個男人時,宋青蓮的一雙眼睛里閃爍著灼灼光芒,就如同最美最璀璨的寶石。
「他叫什麼,知道嗎?」眀筠問。
宋青蓮搖頭,「被三姐拽走了!」
眀筠蹙了蹙眉,「他穿著什麼樣的衣裳?長什麼樣子?」
雖然宋青蓮最後的結局是嫁給晉陽王為妾,看似嫁的不錯,不過,晉陽王年紀那麼大,又有不少房妾侍,宋青蓮如花一般的少女嫁給晉陽王,怎麼看都有些可惜了。
「他那天穿著一身白衫,就是最最普通的布料,那雙眼睛……」宋青蓮學著男子的樣子扶了眀筠一把,又眸眼溫柔的鎖著眀筠的眼睛,問了句:「姑娘可還安好?」
眀筠不由一震,「你就沒有想過去找找他?」
宋青蓮搖頭,「我可是太傅府的女兒,哪裡能做那種掉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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眀筠嘆息一聲,「緣分說沒就沒了!」
宋青蓮以帕掩唇,「大姐姐,你剛剛的表情就好像悲春傷秋的懷春女子。」
眀筠輕挑眉尾,伸手惱著宋青蓮的痒痒肉。
「大姐姐,我可不敢了!」宋青蓮一邊躲閃著,一邊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