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傻小子

發佈時間: 2022-12-16 03:1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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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遇上了刺殺,在滾燙的油水潑過來時擋在自己面前,對那些對自己動手的人非常憤怒。

只是一次很普通的邂逅,但是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卻讓他覺得那麼溫暖。從小的學的帝王之術早讓祁煦不會輕易相信陌生人,但是這個女人卻似乎有種魔力,讓他忍不住想去親近,想要接觸。

皇宮中的葉貴妃從小負責教養他,他對她確實恭恭敬敬稱一聲貴妃娘娘,卻不會有這種想要親近的感情。

明明這種感覺,只在父皇身上感受過。

之後就是再次重逢,很多時候都讓祁煦有一家人的感覺。他知道玉兒姐姐喜歡父皇,父皇也對玉兒姐姐很不一般。對於玉兒姐姐將會變成自己父皇的妃子竟然沒有絲毫的牴觸,甚至隱隱有一絲期盼。

連他自己都不清楚,在不知不覺中他在玉兒姐姐身上感受到了孃親二字的溫暖。明明姨母也很關心他,明明皇叔也很關心他,但是隻有玉兒姐姐讓他覺得這就是母愛。

如果玉兒姐姐嫁給父皇,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叫玉兒姐姐一聲孃親了。

對於自己親生母親的記憶,祁煦只能通過別人的敘述得知。就算是父皇下了封口令,但是流言蜚語只要用心祁煦還是能夠聽到一些。

他知道自己的命,是自己那個素未謀面的母后以命換命來的,她雖然沒有陪伴自己但是她很愛他。別人都有母妃,只有他沒有,但是祁煦並不自怨自艾。

祁煦也並沒有因爲沒有孃親就一定給自己找個孃親的想法,孃親的地位在他心中是無可替代的。但是玉兒姐姐不一樣,要真說哪裡不一樣呢,她的關心是真的,她的緊張是真的,她的擔心是真的。

這些並不是因爲他是太子,不是因爲他是父皇的兒子,不是爲了討好任何人,僅僅因爲他是祁煦。

現在玉兒姐姐對他說孃親保護兒子是天經地義的,一句話就讓祁煦忍不住淚流。對於從來沒有孃親照顧的祁煦來說,玉兒姐姐用瘦弱的身體支撐起刺木陣,似乎就詮釋了孃親二字的含義。

“玉兒姐姐,你對我真好。我想我孃親要是還在的話,肯定也是像你這樣對我好。”祁煦抽了抽鼻子,說道。

北翎玉不由一笑,“傻小子。”

正說話間,北翎玉又聽見一陣熟悉的重物破空聲從頭頂上方傳來。北翎玉已經瞬間明白,這所謂的後手還沒完。

雲靖,你!你丫真狠。

隱約可以看見這次落下的是一個巨石,就連手中的刺木陣都撐不住了更不要說落下來的巨石。

就這麼砸下來的話肯定沒辦法,再怎麼強撐也接不住巨石。祁煦怎麼辦?

北翎玉低頭看了祁煦一眼,預算着兩人的位置。如果實在不行,自己擋在上面,也許祁煦還有機會能夠活下來。雖然祁煦現在不能動,但是等慕容昭他們找到桑煙,肯定能夠找到祁煦,到時候他還能出去。

此時此刻,北翎玉根本來不及想其他東西。腳下一軟,肩膀上方一處橫木就生生紮了下來。這些木刺足有拳頭粗,自然不會扎入皮膚之中。但是這麼一撞,北翎玉覺得肩胛處的骨頭都好像要碎了一般。

本來臨死之前應該想很多東西的,但是這一切太快了。從聽見破空聲之後,北翎玉只來得及看祁煦最後一眼。

一切結束了。

“轟!”

巨石落下,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出現,北翎玉還以爲自己已經失去了意識。但是肩上的刺木陣在提醒她,她還活着,這不是做夢。

怎麼回事?

北翎玉擡起頭,就看見那個一襲白衫的身影。本來應該砸下來的巨石,已經落在旁邊的地上。

他來了,在關鍵時刻擋住了巨石。

終於來了。

心神一鬆,腳下就是一個踉蹌,頭重腳輕。該死的,怎麼在這麼關鍵的時候掉鏈子。

拼命想撐住,但是腳像是踩在棉花地上,軟綿綿的站不穩。頭一陣陣發暈,視線已經模糊不清。

撐住,一定要撐住!如果這時候刺木陣落下來就真的沒救了。

“沒事了,玉兒。”

慕容昭一隻手摟住歪歪倒倒的北翎玉,另一隻手撐住刺木陣,遠遠的扔在旁邊。

北翎玉靠在人寬厚的肩膀上,不需要擡着橫木架,這才歇了口氣,恢復了幾分神智,連忙說道:

“祁煦,祁煦的腳。”

慕容昭顧不得其他,立即蹲下來查看。

祁煦連忙抹了抹臉上的眼淚,小聲喊道,“爹。”

他惹了大麻煩,爹爹該不會生氣了吧。

果然,慕容昭看見祁煦腳背上的鐵夾臉色瞬間沉了下去。剛纔他遠遠過來,只看見祁煦坐在地上,北翎玉撐着橫木架,上空還有個巨石正要落下。

千鈞一髮之際將石頭擊飛,接住北翎玉扔了刺木陣,才發現自己兒子的腳被鐵夾夾着。

慕容昭一言不發,修長如玉的雙手分別握着鐵夾的上下兩側用力外扳,手背上青筋暴起,鐵夾發出一陣咔嚓咔嚓聲。

喀喀喀!

慕容昭竟然硬生生將那鐵夾扳開,又如法炮製扳開另外一個鐵夾,小心翼翼脫下祁煦的鞋,發現兩隻白嫩的腳背都出現了一道淤紫的傷痕。輕輕按了按,好在沒有傷到骨頭,不是很嚴重。

慕容昭這才鬆了口氣。從懷中摸出隨身攜帶的傷藥,敷在祁煦的腳上。

“爹,都是我不小心!”祁煦小聲認錯道。

慕容昭卻是仔細包紮着傷口,頭也不擡道,“回去以後禁足。”

祁煦聳拉着腦袋,低低應了一聲。慕容昭這才發現自己剛纔的話讓祁煦誤會成是懲罰,其實只是因爲他的腳受了傷,想要養好不讓骨頭長歪,就不能動腳。

但是慕容昭本來就是不善言辭的人,再因爲祁煦是他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兒子,第一次做父親的慕容昭根本就沒有父子相處的經驗,這才讓父子倆的關係有些彆扭。

明明他很在乎這個兒子,偏偏兒子覺得父皇不喜歡自己,在他面前都小心翼翼生怕說錯話做錯事。就像現在,本來自己受了傷,第一句話竟然是認錯。

而且慕容昭自己本來是關心的處理方式,也讓祁煦誤會成懲罰。不過他也懶得特意解釋一遍,只是繼續專心包紮傷口。

北翎玉是被疼醒的。

看見慕容昭之後,都記不太清自己說了些什麼,那時候迷迷糊糊,轉眼就失去了意識。

等北翎玉再次睜開眼,依舊是濛濛大霧,天色也還是黑漆漆的,看來並沒有昏迷多久,還是深夜。

肩胛處傳來一陣刺痛,醒來就發現自己右半邊的衣衫半褪,一隻手正在自己被木刺撞傷的地方推拿。似乎是擦了藥酒,推拿處一陣陣刺痛,泛着淡淡的藥香。

“你!”北翎玉才說出一個字,就被身後的人打斷。

“祁煦在睡覺。”

北翎玉轉頭看見旁邊正躺在一堆篝火邊睡覺的祁煦,不自覺的放低了聲音,“我的傷沒事,不用你治,鬆手。”

“如果不是祁煦非要我幫你療傷,我也不想。”慕容昭淡淡說道,還故意加重了手中的力度,讓北翎玉又是一陣呲牙咧嘴。

北翎玉轉過頭,咬牙道,“都被你看完了,是你佔了便宜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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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看完了,還“摸”了。

慕容昭回視着北翎玉的目光,露出一個困惑的表情,“如果我沒記錯,早在琴州的時候,我就看光了。”

見北翎玉不說話,慕容昭好心提醒道,“馬車,合歡派,烈女散!”

“閉嘴!”北翎玉立即打斷他,連忙轉過頭去。說起這件事,北翎玉就想起了當初自己中了烈女散,把慕容昭弄得很慘。

也不對,是讓他佔了很多便宜。

“你的肩膀!”北翎玉小聲問道。那個時候,她在那裡留下了一個牙印。

慕容昭隨意道,“不用愧疚,早好了。”

是啊,一個牙印,最多一個月就會再無痕跡。不知爲何竟然有種失落的感覺。

好像自從喜歡上這個人之後,她變得敏感、患得患失。眼前這個人對她很好,也曾經在樓蘭王宮對她說絕對不會扔下她,但是又自始自終都不肯說一句嫁娶,讓她沒有安全感。

“玉兒,謝謝你救了祁煦。”慕容昭突然說道。

北翎玉隨口道,“不用謝我。我救祁煦又不是因爲你,只是我喜歡祁煦。再說了,祁煦還說讓我當他娘,跟你可沒關係!”

話一出口,北翎玉連忙閉嘴。慕容昭就是祁煦他爹,什麼叫做跟他沒關係。

慕容昭本來正在推拿的手微微一頓,隨即幫北翎玉穿好衣衫,“好了。這是內傷,必須活血化瘀才能痊癒。”

“現在怎麼辦?等天亮嗎?”北翎玉問道。

慕容昭微微搖頭,“整個七殺迷陣都在不斷變化,每個地方都會自動經過七門,等天亮的時候這裡應該變成死門,到時候很難走出去。你現在能走路嗎?”

北翎玉站起身整了整衣衫,“我能走。不過走來走去也很危險,你知道路?”

“可以試試。”慕容昭抱起乾草上的祁煦背在背上,熄了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