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葯之後，程裕安頭痛的癥狀減輕，他吁了口氣，方才說道：「都別吵了，本王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本王好！」
暗鷹與九兒對視一眼，在清楚的看到了九兒眸中的不齒后，暗鷹心口竟是如同堵著一團棉花，窒悶無比。
程裕安盯著那壇酒，說道：「暗鷹，將這壇酒打開，給本王倒上一杯！」
——不能喝程祺給你倒的酒！
他按著眉角，使勁兒搖了搖頭。
他沒有白天飲酒的習慣，剛剛之所以那樣說，只是為了再試一試，果不然，腦子裡再度響起這樣的聲音。
暗鷹與九兒越發的擔憂，二人不約而同的忙問道：「王爺，您沒事兒吧？」
程裕安擺了擺手，聲音喑啞的說道：「本王還好！」
「王爺，屬下還是先將這酒拿下去吧！等您不這麼痛苦的時候，屬下再給您拿來。」九兒溫聲說道。
程裕安凝著那壇酒，越發覺得詭異。
近來，他的腦子裡總是時不時的響起很古怪的聲音。
那聲音很是清泠，但是，他又實在是想不起究竟屬於誰！
「王爺，您有沒有覺得剛剛小皇叔很古怪？」
暗鷹想起剛剛與程一諾撞上時，他嘴角的那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弧度，頓覺全身泛寒。
從去往南方的第一次相見，雖然程一諾看著程裕安的眼神兒也很冷，但是，從未曾現出殺意。
暗鷹總覺得剛剛的程一諾身上處處透著古怪！
「有什麼古怪的？」九兒詢問，不掩關切。
「剛剛屬下看到小皇叔的眼睛里竟然有殺意迸射而出！而且，那笑很僵硬！」
程裕安攥著手指，目光緊盯著拇指上的扳指。
九兒恍然就想起之前在去往南方時金巧巧事件！
程祺手中也不乏能人，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製作出人皮面具似乎並不太難！
難道說，剛剛的那個程一諾是別人易容的？
三人面面相覷，皆數在對方的眸中看到了一絲瞭然。
為了證實，程裕安讓暗鷹戳開了泥封，用銀針試了試。
銀針並沒有變黑！
「王爺，之前太子在皇上的茶葉之中下毒，屬下記得銀針也是沒有發黑。」九兒面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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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剛剛的程一諾真的是他人易容，那麼，這毒自然也會下的很高明，不容易被發現！
程裕安眯起眼睛仔細回憶，的確是有這件事兒，似乎還有一個女子幫助他一同查找程祺究竟在哪裡下了毒！
那個女子，難道就是眀筠？
「當初，與本王一同查毒的，可有眀筠？」程裕安忍著欲要裂開的頭痛，啞聲詢問。
九兒激動不已，「王爺，您想起來了？」
「本王只是依稀覺得好像有這事兒！」
「的確是小姐與王爺一同查出究竟是哪裡被下了毒的！屬下想，如果這酒里真的被下了毒，那麼，乾脆就找個什麼動物試試毒好了。」九兒提議。
暗鷹表示贊同。
很快，暗衛便找了一隻狗過來。
狗只嗅了嗅，並沒有要喝的意思。
「這狗究竟是不喝酒，還是因為它嗅出了酒里有毒？」暗鷹費解的抓了抓後腦。
「不管是什麼原因，終究要弄個明白！」九兒看向暗衛，「掰開嘴巴，灌進去。」
狗很抗拒，待到一碗酒灌進去，狗直接蹬了蹬腿，吐著舌頭死了。
眾人皆數覺得后脊一陣陣躥涼風！
「幸好剛剛王爺沒有碰這酒，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暗衛感嘆。
暗鷹與九兒目光齊齊落在那隻死狀可怖的狗上，全都很是后怕。
程裕安啞聲道：「厚葬這隻狗！」
「是，屬下領命！」
程裕安悄然去了驛館，程一諾正在撫琴，他並沒有打攪他，而是靜靜的聽著。
程一諾的琴曲很是激昂，足見他內心揣著多少黯然情緒。
待到最後一個音階緩緩落下，程一諾方才抬眸看向程裕安。
「裕安，你這時候來，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程裕安將酒罈放下。
「跟我喝酒？」程一諾眸光溫淡，「我不感興趣。」
「小皇叔，方才有人易容成你，將這壇毒酒送到我那裡！」
聞言，程一諾霍然站起。
「你說什麼？」
「小皇叔，我自然知道你不可能給我下毒，不過，知道我昨晚給你送了酒過來的人並不多！」
程一諾垂眸沉銀片刻，當即便猜到了這下毒的，易容的人是誰。
他危險的眯起眼睛，手指緊攥成拳，恨聲道：「想不到程祺竟是如此野心！」
「小皇叔，這事兒要如何做，你看著辦！」
程一諾倒也沒有接話，只眸光久久凝注在那壇酒上。
程裕安離開后沒多久，程一諾讓紅蓮去找了一壇與之差不多的酒，以備不時之需。
入夜後，程祺再度不請自來。
程一諾眸光淡淡，「太子深夜前來，究竟有什麼事情？」
「小皇叔，昨兒沒有說完，便被程裕安給打斷，今晚，我再次前來，小皇叔自然能夠猜到我所為何事！」
時間緊迫，程祺選擇了直接開門見山。
程一諾揚了一下眉尾，緊緊鎖著他的那張臉。
他的目光實在是太過幽深，彷彿可以看穿他的靈魂般，程祺心中越發的惴惴，良久，方才擠出一句，「小皇叔，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紅蓮。」
聽到喚聲，紅蓮拿著一壺酒進來，外加兩碟下酒小菜。
程祺眉心擰成了疙瘩，實在是猜不到他這般究竟有何用意。
程一諾兀自倒了兩杯酒，仰首灌了下去。
程祺猶豫片刻，方才端起酒杯跟程一諾的碰了一下，也仰首灌下去。
兩人你來我往，很快，一壺酒便喝了個乾淨。
「紅蓮。」
「教主有何吩咐？」紅蓮推門進來。
「這酒還不錯，一壺一壺的喝著實不暢快，你去將酒罈搬過來。」程一諾揚聲吩咐。
程祺不禁想，或許程一諾心中早已經因為仇恨而想要跟自己聯手了！
當紅蓮抱著酒罈進來時，他臉上的笑容頃刻間消失不見。
這酒……
程一諾留意觀察著他的神色，對程祺說道：「這酒是裕安給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