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平時喜歡的茶。」程裕安將茶杯放下。
齊老將軍端起來嗅了嗅,倒也沒有看出什麼異樣來。
「所以,這裡突然會出現那麼多的人,應該是太子殿下偷偷潛回京都了?」
程裕安的一雙墨眸之中如同布著一層濃霧,讓人無法將他看穿。
「殘王?」
「永定侯,本王想,皇兄一定是提前得到了消息,這裡,不會再有什麼發現了。」
齊老將軍捻須沉銀片刻,覺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反正在這周圍多派幾個人盯著,不吃虧。
待到他們全都撤離之後,周圍依舊安靜如舊。
暗鷹一直聽從程裕安的吩咐,守在附近的樹上。
一夜過去,仍舊沒見任何異樣。
暗鷹猜測著程祺不可能再回來,竟是私自回了殘王府。
程裕安的一張臉黑成了鍋底灰,眸子凌厲如刃,直直逼視著暗鷹。
暗鷹心頭狠狠一突,急忙跪在地上。
「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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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裕安隔空沖著他揮出一道內力,暗鷹瞳孔遽然收縮,生生受了他這一下,喉口湧上一陣腥甜味道。
「暗鷹,本王之前是如何交代你的?」
「王爺!」暗鷹快速斂去喉口的腥甜味道,「屬下不該擅作主張!但是,永定侯已經在附近派了人,屬下再在那裡,也斷然不可能有什麼發現!」
「你懂不懂什麼叫做守株待兔?什麼叫做順藤摸瓜?」
暗鷹垂首。
「待到這件事結束后,你自己去主動領罰!」
「屬下遵命!」
程裕安站在窗口位置,手中攥著鴛鴦佩,一直沉默不言。
氣氛一時間變得很是逼仄,暗鷹數次抬眸看向程裕安,最終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
「王爺,屬下現在回去,可還來得及?」
「罷了!」
「那屬下……」
「你且過來!」
暗鷹忙不迭的爬起來,來到程裕安的面前。
程裕安附耳交代了幾句,暗鷹頻頻點頭。
「屬下這一次一定不會再讓王爺失望!」
入夜之後,一道暗影借著夜色的掩護悄然溜進了驛館,正是程祺。
程一諾正在分析當年的事情,突然察覺到空氣之中的輕微波動,耳廓輕輕一動,屈指向著窗外彈出一道內力。
程祺躲避不及,竟是被這道內力所傷,胸臆間氣血翻湧的厲害。
「滾進來!」
程祺按著心口位置,努力壓下了橫衝直撞的內勁,走進來。
「小皇叔!」
程一諾輕輕揚了一下修長眉尾,語氣溫淡:「太子深夜前來,有事兒?」
程祺抿了下唇角,「小皇叔內力高深,實在是讓我佩服。」
對於程祺的故意討好,程一諾非但不喜,反而還很是嫌惡。
「太子,你是想要拉攏我?」
「小皇叔這說的什麼話!」程祺笑嗔一句,直接在他對面坐下。
「如果不是想要拉攏,又怎麼會深夜前來?」
程祺被程一諾如此不避諱的說出心中的想法,臉上雖然笑意深深,但是,那笑並不達眼底。
「小皇叔,母后已經將當年的事情詳細告訴於我!你的確是先皇子嗣,不存在任何問題!」
「哦?」程一諾眉間褶皺加深。
他最近的確一直都在查證這事兒,但是,沒有什麼頭緒。
程祺突然用這樣肯定的語氣告訴他他一直介懷的事情,倒是讓他心中多了幾許的懷疑以及異樣。
「小皇叔,父皇之所以會這樣說,就是想要騙你哪來的回哪去!」程祺在提及老皇帝的時候,臉上的神色變得猙獰,眸中也多了一抹兇狠和怨懟。
程一諾只是安靜的聽著,並不做任何的表態。
就在這時候,外面突然傳來腳步聲,程一諾輕笑一聲。
程祺眯起眼眸,心下暗咒一聲:真是陰魂不散。
他剛剛躲到屏風后,房門也被推開。
「小皇叔!」程裕安手中拿著一瓶酒,還有幾樣下酒小菜,「可有興趣一同喝點兒?」
程一諾對待程裕安的態度與對待程祺的差不多,話不多,神色淡漠。
程裕安將酒放下。
程一諾端起酒杯,淺啜了一口,「酒香濃郁。」
「這裡之前可有人來過?」程裕安吸了吸鼻子,「似乎嗅到了皇兄慣用的香料。」
屏風后的程祺趕忙抬起手臂嗅了嗅,卻並沒有嗅到什麼味道。
程一諾修指沾著酒液,在桌子上寫了幾筆。
程裕安揚眉,眼神兒已然回答了他,他與程祺前腳後腳的來,就是料准了程祺一定會深夜前來拉攏他。
「裕安,我累了,有事兒白天再說!」程一諾擦了一下桌面,聲音低沉的說道。
程裕安敲山震虎的目的已經達到,便也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
他的目光在屏風后快速一掠,揚聲道:「好!這酒是好酒,留在這裡,小皇叔慢慢品嘗。」
程一諾微微頷首。
待到程裕安離開,程祺方才走出屏風。
「小皇叔莫要相信四弟,當年如果不是他,小皇叔也不可能會受傷!」
程一諾想起在船上之時,眀筠曾經說話的那話,嘴角輕掀了一下,「太子,當年的爆炸,你可知道原因?」
程祺眼神快速閃過一抹異樣之色,「小皇叔為何這麼問?」
「隨口一問。」
他剛剛看的分明,程祺似乎的確害怕提及當年爆炸一事!
「我累了,有事兒明天再說!」
程祺嘴唇囁嚅數下。
白天能說的事情,那可都不是什麼需要避諱的事情。
「好。」
程一諾明顯不想跟他結盟,他也沒有必要浪費口水。只要,他不會給他添亂,便是最好!
目送程祺離開,程一諾又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品著。
「紅蓮!」
紅蓮急忙推門進來,「教主有何吩咐?」
「去查查最近太子都在謀划什麼!」
「屬下遵命。」
程一諾兀自感嘆了一句:「果然是好酒!」
說罷,他換上夜行衣,向著皇宮方向幾個提縱,進了御書房。
老皇帝正在批閱奏摺,燭火突然晃動了數下,他忙抬頭,正對上程一諾那雙幽深如潭的眼睛。
「一諾?」
打從他知道記錄簿的那一頁被撕毀之後,他就已經猜到了程一諾絕對會心生懷疑,覺得他根本就是在騙他,遲早會來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