眀筠被他這般吼的眼淚儲在眼眶之中,委屈不已。
許馨月清了清嗓音,握了一下眀筠的手,「殘王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眀筠梗著脖子,眸光在一眾暗衛的臉上緩緩掃過:「你們剛剛可聽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
一眾暗衛異口同聲說道:「回稟王妃,屬下什麼都沒有看到,也沒有聽到!」
眀筠看向程裕安,「你聽到了?」
「你以為就他們沒長眼睛跟嘴巴?」程裕安是真的被氣狠了。
明明程一諾就是在故意引著眀筠說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話,好以此揪住他們的把柄,偏生,眀筠這麼聰明的人,竟然沒有察覺到。
「他們就算聽到了怎樣?片面之詞罷了!」她沒好氣的甩了一句后,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
程裕安被她氣得胸口起伏的越發的厲害,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抬步去了底艙。
眀筠怨惱的咬咬唇,回了房間。
雨絲終於止歇,他卻遲遲沒有回來。
她猜測著他應該是去盤問攤主關於程一諾這些年的事情。
按著程一諾對人命的認知,他一定也有一套特別殘酷的暗衛制度。所以,眀筠篤定攤主絕對不會告訴他。
在程裕安綳著一張臉回到房間的時候,眀筠並不在房中。
程裕安來到許馨月的房門外,就要敲門,卻是手擎在半空,又收了回來。
房間里,眀筠接連嘆了幾口氣,「我現在也不知道我們是怎麼了,竟是為了芝麻大點兒的小事兒就能吵得不可開交。」
「眀筠,其實殘王說的很對,他也是在關心你!」
「這樣的關心我不想要!」
「你也消消氣兒,莫要讓人看了笑話。」
眀筠抿抿唇,「誰能看了笑話?」
還有幾日,船就能到達雅郡,若一切順利,再行一日,便能夠到達南方,到時候忙碌起來,怕是又要成了陀螺。
「好歹,你們每日還能見到,我與阿衡……」許馨月一臉悻悻,嘆息一聲。
眀筠捏了捏眉角,「這種天天吵來吵去的,你不厭煩?」
「牙齒和舌頭還會磕在一起,吵一吵倒也能增加感情。」
「你啊!」眀筠撇撇嘴,站起來,向著床邊走去。
「你要做什麼?」許馨月急忙攔住她,「莫非你想要留在我這裡?」
「難道不行?」眀筠揚了一下眉尾。
「不是我這個朋友小氣,你難道不知道那些吵架后跑回娘家的最後都會很慘?」
「我已經等了他很久,是他自己遲遲不回來的!怪不得我!」眀筠撇撇嘴,說罷,直接仰躺在床上,甚至沒有脫鞋。
「我說你這人!」許馨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就不能把鞋子脫了嗎?」
「這麼說,你是同意我晚上睡在你這兒了?」眀筠笑眯眯的望著她,一雙眼睛彎成了月牙。
許馨月重哼一聲,「交友不慎。」
「表嫂,你在說什麼呢?」眀筠速度極快的蹬掉了兩隻鞋子,很沒形象的躺在那兒。
卻在這時候,傳來敲門聲。
「小姐,王爺回來了。」九兒在外通稟。
明月齜牙,「就說我在馨月這裡,已經睡了。」
他不是喜歡跟她慪氣,使小xin兒嗎?那就讓他一人獨守空房好了。
門外,九兒看著程裕安那張越發陰沉的臉,只覺得后脊一陣陣的竄涼風。
「小姐,王爺他就在……」
九兒的話沒有說完,只聽到「咔嚓」一聲,門閂被震斷,一股冰寒肅殺的氣息向著眀筠快速襲去。
眀筠剛剛欠身去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一隻有力的手臂突然攔腰將她撈起,直接扛到了肩上。
她的胃正好磕在他的肩膀上,且又大頭朝下,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程裕安,放我下來!」她手成拳,用力捶打著他的後背。
程裕安挑了一下眉,手掌落在她的后腰上。
她脊背緊繃成一線,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你幹什麼?」
「該打!」
「我又沒有做錯什麼,你憑什麼打我!」
她嚷嚷著,聲音異常刺耳,許馨月在房間里揉了揉耳朵,暗自為眀筠吁了口氣。
房門被砰然關上,她也被不溫柔的丟到了床上。
眀筠咬牙,站在床上,居高臨下的瞪著程裕安。
「就算你站的比我高,你做錯了還是做錯了。」
眀筠氣惱的哼了一聲,「是你一天天的總想干涉我好不好?」
卻在這時候,船晃動了一下,眀筠沒穩住重心,直接向前晃去,撲進了程裕安的懷中。
「投懷送抱?」他意興闌珊的低眉看著正在那兒揉著鼻子的她,「這認錯態度還不錯。」
「程裕安,我沒有做錯,剛剛只是船晃得厲害!」她嗡聲嗡氣的反駁。
程裕安豎指點著她的鼻子,「知道你麵皮薄。」
「你……」眀筠的手落在他的后腰上,使勁兒掐了一下。
沒有聽到他的呼痛聲,反而她指甲險些掰斷。
「你為什麼就不能謙讓我一下?」她委屈的不行,淚水儲在眼睛里,欲落不落,看著倒也讓人我見猶憐。
「好了,不哭了!」
看著她哭的稀里嘩啦,程裕安又有些於心不忍。
眀筠胡亂的擦了一下臉上的淚珠,「你知不知道你這人有多麼的討厭?」
「是嗎?」他稍霽的臉色再度變的陰沉。
「討厭!討厭!」
她如同不知疲倦的復讀機,一遍遍重複著,咒罵著,完全沒有留意到他眸中越來越危險的光芒。
直到被他吻住,那些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盡數被堵住,順著喉管慢慢滑落下去,她心頭的火氣竟是慢慢的消散了大半。
在她暈頭轉向的時候,程裕安方才依依不捨的鬆開了她。眸光幽深如墨的望入她迷離的眼眸,啞聲問:「錯了沒有?」
她渾渾噩噩的竟是「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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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巴被他捏住,他幾乎貼著她的唇問:「錯在哪兒了?」
眀筠倏然清醒,憤憤然的瞪著他,「程裕安,你竟然給我挖坑!」
程裕安輕挑了一下眉尾,「你還張牙五爪?」
那股危險的氣息將她嚴絲合縫的包圍,她所有的底氣盡數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