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說話了?」她追問。
「我能說什麼?無論我說什麼,你總能找到話語去反駁,乾脆,我便什麼都不說了!」
眀筠微惱,使勁兒瞪了他一眼,拿起粗糧餅子掐了一塊塞入口中。
程裕安被她這滑稽的吃相給逗笑,挺無奈的勾唇搖頭。
躺下后,眀筠始終心緒紛亂,輾轉反側如同煎餃子似的,攪得程裕安也無法安然入睡。
他借著窗外熹微的燭火光芒,低眉看她眼,乾脆豎指封住她的睡穴。
眀筠呼吸綿長,這一覺醒來已經日上三竿。
看著窗外明妹的秋日陽光,眀筠一個激靈,急忙跳下床。
九兒候在外面,「小姐,王爺說了他會幫您問清楚。」
眀筠吁了口氣。
她還怕昨晚跟程裕安說了太多,程裕安會將這事兒給忘到腦後去。
快至中午,暗衛拿著連夜趕製出來的鴨籠來到貴女府。
眀筠看了又看,確認沒有什麼問題,將鴨籠又交給九兒,命她去找兩隻鴨子過來,看看放置一天,鴨子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程裕安勾著嘴角步履沉穩的來到貴女府,眀筠遙遙看到他,急忙提著裙裾迎出去。
「怎麼樣?問到了嗎?」
他恣意欣賞著她的擔憂,也不回答,只抬步進去,慢條斯理的拿起茶壺,倒了杯茶水,慢吞吞的啖著。
「到底怎麼樣?」眀筠耐著xin子,見他總算是喝盡了一杯茶,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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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裕安揚了一下眉尾,「採買說保密呢!」
眀筠頓時眉眼一凜,氣怒不已的啐罵道:「還真的是自私!」
她這義憤填膺的小模樣惹笑了程裕安,他捏了一下她因為氣怒而漲紅一片的小臉,「好了,逗你呢!」
她微詫,隨即,怒火在眼中熊熊燃燒,「你再說一遍!」
他自然不會傻呵呵的再說一遍,只轉了話題,跟她說著採買是怎麼說的。
眀筠一邊很認真的聽著,一邊在心中快速的忖度著。
「的確是要走水路!」
「確實。」
「如果走水路的話,應該能節省很多時間。」
「但是,也有一個很棘手的問題。」
「你說!」
「參加秋狩的人很多,但是船很少!若能容納很多人的大船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眀筠摸著下巴,認真想了想,「也不是所有人都要走水路,可以走陸路!」
「那麼,你要如何分配?」
「女子都身嬌體弱,乾脆讓女子坐船。」
雖然眀筠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南國一定要舉辦什麼秋狩,明明這些常年養在深閨之中的女子連走路都弱不禁風的,若真的遇到了猛獸,豈不是會被直接撕咬成了碎片?
但是,這畢竟是南國祖先流傳下來的,她也只能表示尊重。
「若這樣的話,男子可以兩日後出發,待到船隻準備妥當后,女子再行出發。」
眀筠點點頭。
「剛剛進來的時候,看到院子里放著一個大籠子,是做什麼的?」
他依稀覺得跟昨天眀筠繪製的東西很像,但是,還不能確定。
「你這麼聰明,吃了那麼多的核桃,猜什麼都能一猜猜個准,怎麼這個竟然猜不到?」
程裕安豎指戳了一下眀筠的額頭,「費腦子!」
這理由倒也能說的通。
不過會降低他的格調!
但見眀筠一雙眼睛閃爍不定,明顯在憋壞,程裕安修眉擰成了結。
「你在心中嘀咕什麼?」
「你猜!」她彎著一雙眉眼,眸光狡黠宛若一隻狐狸。
程裕安寵溺的捏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她吃疼,沖他齜牙。
他發出一陣陣愉悅的笑聲,陪著眀筠吃了午飯後,便直接入宮做相應的準備。
老皇帝全力支持,兩日後,男子率先從京都出發,向著南方行去。
又兩日,待到船隻都已經準備妥當,且,所有的鴨籠也都製作完成,女子也坐船離開。
許馨月與眀筠在一條船上,原本她想要將齊衡也留下,但,齊衡實在是不想面對程裕安,便堅持走陸路。
「你這蔫頭耷腦的,莫不是在思念我表哥?」眀筠看到許馨月獨自倚窗而坐,笑嘻嘻的湊上前去,打趣。
許馨月神色漠漠,「有時候我真的挺嫉妒你的!」
眀筠顰眉,很是費解的在她對面坐下,「為何要這麼說?」
許馨月可是從小就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絲毫不輸於公主。
「他心裡總是記掛著你,擔心你的深情會被錯付。」
眀筠偏頭,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弧度,「我表哥是因為擔心我的一片痴心錯付,可不是因為思念我才會心中記掛著我!他已經想明白了自己心中的那個人是你,你可莫要再打什麼退堂鼓。」
「倒也不是打退堂鼓,就是……」
她彎唇,「就是想他,念他,擔心他,是不是?」
許馨月被她如此直白的說出了心中所想,微惱。
「行了,此去南方,路途遙遠,你若一直這般擔憂,皺巴巴著一張小臉,當心見了我表哥,表哥認不出你來!」
許馨月懊惱的白她一眼,「眀筠,你這嘴巴真毒!」
眀筠沖她吐吐舌頭,「沒辦法,我總要為我表哥安撫你這顆時常會嫉妒我的心。」
「你還說!」許馨月攥著拳頭,虛張聲勢的沖她比劃了兩下。
「對了,你哥跟榮慶公主如何?」
「北國如今蝗災橫行,北國皇上讓榮慶先行待在南國,也得到了皇上的應准,不過,你也知道我哥之前……」
眀筠頷首,「許少將這人痴情的很!我想,榮慶公主應該也是看中了他這一點。」
「但是,我怕總是榮慶公主主動,最後會像我跟阿衡一般!」
「呦!」眀筠壞痞的笑笑,「這麼快就叫上『阿衡』了?」
許馨月小臉上躥上一抹巨大的紅暈,「你再說?」
「我就說!阿衡,阿衡……」
不明所以的程裕安正好來到船艙之中,聽到眀筠如此不避諱的喚著齊衡,臉上如同凝出了寒霜。
然,正沉浸在嬉笑之中的眀筠並沒有察覺到危險。
待到他頎長的身影將她兜頭籠罩,危險的氣息將她包圍,她方才梗了梗脖子,向著甲板快速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