眀筠似乎之前在查看南國地理志的時候聽說過這個雅郡,據說城中百姓極其善養鴨子。
她之前提議要滿城徵收鴨毛的時候,還聽誰提起過這個地方,說可以去那裡收購鴨毛。
當時眀筠也沒有太過在意,畢竟每天忙得暈頭轉向。
「你去幫我將南國地理志拿來。」
九兒頷首。
只要她沒有背著程裕安去皇宮就好!
否則,若是讓王爺知道了,鐵定會將天捅出一個大窟窿來。
眀筠認真翻看著南國地理志,的確有關於雅郡的記載,還說,宮中御膳房的鴨子多數產自於那裡。
她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揚聲道:「備車。」
「小姐要去哪裡?」九兒詢問。
「去許府!」
「是。」
得了通稟,許馨月一臉驚詫的迎了出來。
「你怎麼這時候跑來了我這裡?」
「就是想要跟你說點兒事兒。」
許馨月研判的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莫不是為了他?」
齊衡一早就來找她了,跟她聊了很多關於眀筠的事情,想要問問她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許馨月也沒有什麼好主意,齊衡來的時候臉色陰沉如墨,走的時候臉色鐵青如同黑煤球。
「是為了雅郡的事情。」
許馨月從小飽讀詩書,堪稱一個活體圖書館,一些他們不知道的事情,許馨月卻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雅郡怎麼了?」她不解。
眀筠簡單跟她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許馨月覺得這事兒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眀筠,雅郡雖然距離南方很近,但是,那畢竟是鴨子,如果弄不好,萬一死在半路上,可如何好?」
「我新設計了鴨籠,可以保證鴨子一路健康。」
許馨月看著圖紙,她的鴨籠設計的的確是精妙絕倫,但是,之前畢竟沒有做過實驗,誰都不能保證將鴨子裝進鴨籠之後,鴨子在到達南方時,還能夠活蹦亂跳。
倘若死在半路上,簡直可說是勞民傷財。
「眀筠,不是我在給你潑冷水,你真的不應該這麼自信。」
「馨月,我今晚來找你,就是想要聽聽你的意見,從里沒有想過能夠從你這裡聽到什麼表揚讚美的話!你只要實話實說就好。」
許馨月說出來的理由與程裕安說的基本一致。
眀筠眉心幾乎擰成了疙瘩,「我了解了。」
「眀筠,你再好好想想。」
「我會好好想的。」她沖她勉強彎唇,離開許府。
許馨月凝著她漸行漸遠,最終與夜色融為一體的身影,搖搖頭。
眀筠上了馬車,抬手捏了捏眉心。
倘若這時候的交通能夠便利一些的話,應該就不會有這些糟心的擔憂了。
她回去后,又查看了一下雅郡附近的地圖。
剛剛似乎忘記了問一件事兒,這雅郡附近有沒有江河之類的。
突然嗅到了空氣之中獨屬於程裕安的氣息,眀筠倏然抬眸。
「不是氣鼓鼓的離開了嗎?」她沒好氣的問了一句。
「我這一輩子算是栽在了你的手裡了。」程裕安綳著一張俊臉,在眀筠身邊坐下,「明明問我就好,卻不嫌麻煩的去了許府,你至於嗎?」
眀筠嘟唇,「很至於。」
他的目光在地圖上快速一掠,猜到了眀筠在盤算什麼。
「雅郡的鴨子比一般地方的鴨子要肉質鮮美,且個頭比較大。」
眀筠單手直頤,很認真的聽著。
「御膳房的採買每次都能夠讓鴨子活蹦亂跳的運回到京城!」
眀筠輕眨了眨眼睛,「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問問御膳房的採買?」
「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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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色稍霽。
「還氣著嗎?」他在她對面坐下。
眀筠未置可否,「我困了。」
從皇宮回來,她憋著一口氣,繪製了鴨籠,又匆匆去往許府,的確是折騰的累了。
程裕安挑了一下眉尾,「那就歇下!」
「可這裡是貴女府!」
「你與為夫可是拜過天地的!」
不管身在哪裡,他們都是夫妻,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眀筠失笑搖頭。
「笑什麼?」他不解。
「笑你臉皮真的是夠厚!」眀筠哼了兩聲,「有沒有吃東西?」
「沒!」
她也沒有吃什麼,起身去了廚房,做了粗糧餅子。
程裕安吃的津津有味,但見她只靜靜的看著他,不禁蹙了蹙眉,「你怎麼不吃?」
「看你吃的就跟個孩子似的。」眀筠抬手,輕輕拂去他嘴角沾著的碎屑。
他嗡聲嗡氣的回了一句,「你不知道每個男人的心裡都住著一個淘氣的,沒長大的孩子?」
眀筠臉上的笑容頃刻間消失不見。
「怎麼了?」
「你剛剛那話,是你自己想要說出口的?」
「難道你不是想什麼就說什麼?」
眀筠抿著唇角,小臉上血色再度退凈。
他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兒,急忙將粗糧餅子放下,坐到她的身邊,「丫頭,怎麼了?」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剛剛說的話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但為什麼她竟會嚇成這個樣子?
眀筠緊握著他的手,指尖冰涼,寒意徹骨。
程裕安心口用力拉扯了數下,「丫頭,究竟怎麼了?」
「剛剛那話分明就是現在的網路語,方才竟然從你的口中說出來,這簡直……」
「太匪夷所思?」程裕安蹙眉問。
「已經不能用匪夷所思來形容。」
「那是什麼?」
他心下焦急。
「我總覺得原作者在主導著我們每個人的命運。」
竟能夠讓她不斷的逼迫白眉老怪承認她這個徒弟媳婦的身份,還能讓程裕安一個古代人說出現代耳熟能詳的話來。
程裕安握住她的雙肩,眸光溫柔堅定的望入她被慌亂盈滿的眼睛。
「丫頭,我說過,只要你堅信我們才是這世界的男女主,我們的命運最終掌握在我們自己的手中,就算原作者暫時可以主導我們的思維,但最終還是不會改變我們的命運。」
「可是你怎麼就知道?」她的聲音因為惶恐,顫的厲害。
程裕安眸光閃爍幾下。
在他看來,眀筠已經因為慌亂而徹底的失去了精準的判斷,他越是安慰,她就一定會慌亂,乾脆就任她自己去胡思亂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