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喪家之犬

發佈時間: 2022-12-13 15:2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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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衡正在向君忍與蘇秦離開的方向尋去,卻突然遇到了前來尋他的駱鳴。聞聽所有,玉衡不做停頓的便開始尋找附近可有大隊行走過的蹤跡。

在他看來,無論是虞祥,還是蘇秦都不及暗衛人數衆多,若是那麼一大隊暗衛同時行動,就算是輕功高手,也一定會留下些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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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依着玉衡的提點,很快便尋到了蹤跡,正是石門前。只要解開這最後一道石門機關,便可以打開寶藏,虞祥竟然將珂兒帶到那裏,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此時已經接近黃昏,湛藍的天際突然浮現出一大片的火燒雲,顏色瑰麗異常。那濃烈的色彩,將半邊天空都渲染的如火般濃豔。

虞祥一行飛掠上數米高的石門,雖是石門,可是卻連通着一條長長的廊道,虞祥從未進入過未知疆土,這也是第一次,所以當他仔細觀察了周遭環境後,便祕密吩咐暗衛開始行動了。

蘇秦被蒙着雙眼,點了穴,只能憑聲音分析這些暗衛正在搬東西,空氣裏還有一股淡淡的檀香的味道。

虞祥是在焚香?

他以先祖寶藏做餌,心中懺悔?還是誠心祭拜?

似乎都不是,虞祥不是這樣的人。

又過了一會兒,只聽到悉簌的腳步聲,而後四周陷入一片寂靜。

蘇秦儘量屏住呼吸,心裏卻在猜測着虞祥究竟要做什麼。

“虞祥狗賊,放了白珂!”突然一聲厲喝打破了這詭異的寂靜。

是駱鳴!

蘇秦呼吸一沉,玉衡有沒有來?

虞祥俯視着下邊一眼臉色黑沉,一身風塵的玉衡,語氣冰冷的道:“師弟,要麼你去說服衆人臣服於朕,朕還是那句話,可以許你們錦繡前程,要麼……”他說着一頓,然後微闔了下眼眸,伸手將後面蒙着雙眼的蘇秦拽了出來,字字清晰而凜冽的說道:“要麼,這裏如此之高,師妹若是自這裏失足跌落的話……”

看到蘇秦突然被推到石門邊緣,彷彿只要虞祥再稍稍用一點點的力,蘇秦便會墜下。玉衡暫無動作,倒是旁邊的駱鳴以及大王子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駱鳴上前一步,執劍指着石門上的虞祥,怒道:“虞祥狗賊,你貴爲南陳國君,堂堂七尺男兒,竟然用女人來威脅於人,你這樣卑鄙無恥的人,就算你今日能一統四國,日後也必將有壯士起來推翻你的統治,你還不放了白珂!”

大王子倒是比駱鳴沉的住氣,只是狐狸眼中閃爍着攝人的冷光,道:“桓帝,放了南陽王妃,我以部族圖騰起誓,勢必不會將今日之事說出去,我們四國相安無事,百姓安居樂業,天下安定難道不好嗎?”

“天下安定?大王子,今日你們這些人已然知道了朕的野心,你以爲朕會留着你們這些人羽翼豐滿之後在背後捅朕一刀嗎?朕知道你們與她的關係,你們若帶着本國精銳臣服,朕自然不會傷害於她,否則,朕不想說第二遍!”虞祥不爲所動,似乎已經定了要破釜沉舟的心。

“虞祥狗賊,你別以爲隨便找個人來,我們就會輕信於你,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白珂還不一定,畢竟你之前甚至還用一個翩翩騙了我們!”駱鳴想着玉衡之前在遠處看到蘇秦被蒙着眼,點了穴時的囑託,譏諷道。

虞祥面上劃過一抹沉色,翩翩分明是自己用了換臉術的,怎麼成了他吩咐的?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如現在這般心裏如同燃起了滾滾怒火,徒然伸手揭了蘇秦矇眼的布巾,而後探手耳後,撕掉了蘇秦臉上的麪皮,又在蘇秦背後一拍。

蘇秦適應了亮光,快速在四周環視一番,當目光落在遠處的樹上時,她不可自察的勾了勾脣角。

虞祥懶於與駱鳴這個大嘴巴去爭辯什麼,而是直直凝視着下邊始終不發一語的玉衡,諷刺道:“玉衡,你可看清楚了,這個女人是不是白珂?”他說着,又滿是嘲諷的斜睨了一眼蘇秦,“玉衡,方纔這個女人還跟朕說你們纔是彼此深愛着的人,可是你現在爲何久久不說話?”

他停了一會兒,見玉衡只是抿脣不語,不禁疑惑,依着他對玉衡的瞭解,此刻白珂就在他手裏,玉衡不可能久久一言不發。他拽着蘇秦稍微向前挪動了一下,似乎是想要逼迫玉衡他並非戲言。

然,就在他向前的這一瞬,蘇秦突然拔下頭上的簪子劃破虞祥的手背,虞祥吃疼,卻沒有鬆手,倒是他身後的暗衛修眉一挑,一掌落在蘇秦的肩後。

暗衛是動了殺心的,那力道擊在蘇秦的肩上,帶着毀天滅地的陣勢,而後蘇秦便如斷線的風箏斜飛了出去。

虞祥急忙回神,不由勃然大怒,立刻伸手,一把抓住蘇秦的手腕。

蘇秦的身子忽然墜下,掛在數米高的石門前。

虞祥心裏莫名浮上一抹不安,此時,這個女人不能有丁點兒閃失,否則他非但不能實現一統四國的野心,還會犯了衆怒。

他望進蘇秦含笑的眸子,忽然間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便是這個女人向來狡詐,說不定方纔她就是故意如此。只不過若是從此處墜下,非死既殘,她倒是硬氣!

看着三國的人個個面露憤色,虞祥心想着若沒了她,他如何還能逼迫三國精銳臣服,如何還能反攻回去。雖然傷口又裂開了,可是他卻是如何也不想鬆手。沉沉一個呼吸,就要拽蘇秦上來時,只見她衝他狡黠一笑,而後揮手將簪子刺向他的手背。

虞祥吃疼,微微鬆開手,這一刻他的心裏已經痛恨到了極致,額上青筋暴起。但看着蘇秦又向下落去,他忍着痛又扯住蘇秦的衣袖。

蘇秦顰眉,看着他染上嫣紅的手背,冷然笑了兩下。虞祥心裏的那種不好的預感倏忽變得強烈起來,果然,下一刻,只見她握着簪子劃破衣袖。

“刺啦”一聲,衣袖撕開。

“白珂–”

“王妃–”

駱鳴與大王子嘶吼一聲,飛身便要飛來。

石門上,虞祥就只怔怔看着自己僅抓住半截衣袖的手,那嫣紅滴落在衣袖上,宛若紅梅。

兩支羽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呼嘯而至,一支羽箭貫入虞祥的胳膊,頓時血光飛濺,隱約還能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另一支穩穩釘在石門上,而蘇秦便是在下落的同時牢牢抓着這支羽箭。

虞祥吃痛,悶哼一聲,他強忍着劇痛,向那支羽箭揮出一道強勁的內力。

羽箭承受不住這番洶涌的內力侵襲,從中間斷開,蘇秦再次急速墜了下來。

虞祥的脣角泛起一絲殘忍的冷笑,既然這些人如此冥頑不靈,他還和他們費什麼精力?

就在蘇秦即將墜落,衆人都以爲她會摔得粉身碎骨的時候,一排羽箭再次攜帶破空之聲呼嘯而至。

“叮叮叮叮”四道聲音,羽箭貫入石門,瞬間形成一個簡易平臺,將蘇秦穩穩接住。恰在此時,駱鳴也已經飛身而至,“白珂,有沒有事?”

蘇秦搖了搖頭,而後冷然望向石門上的虞祥,“桓帝,此時放棄你的野心,你還是桓帝,今日的事不過是四國進入寶藏前被機關所傷。可若是你執意繼續,那麼一國之君若變成喪家之犬,非但是你無法左右你的命,就是南陳百姓也會遭受奴役,箇中利弊,你仔細權衡一番。”

“呵呵!”心裏憤恨不甘到了極點,虞祥狂肆大笑,未知疆土一行,不但失了翩翩,還毀了他的一切計劃,“白珂,你以爲你平安落地便是脫困嗎?這裏朕早已命人埋上了炸藥,你一定看到了那燃着的檀香吧?引線就連在檀香之上,如果方纔你們能夠臣服,那麼朕可以命人掐滅檀香。可是既然你們選擇反抗,那麼也不要怨朕心狠!”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自他肅清朝綱,登基以來便步步籌謀,卻不想最終還是要以毀了先祖寶藏才能實現一統四國的夢想。

“哦?”藏身於遠處樹上的玉衡帶着愉悅的笑容飛身來到蘇秦身邊,虞祥一驚,這才猛然意識到方纔下邊的玉衡不過是他人假扮的。

“王爺!”飛白撕掉臉上的麪皮,恭敬的看向玉衡。

“那麼我們便在這裏等等看,看炸藥是否會炸了。”玉衡面容冷肅,漠然的看向虞祥,而隨着他的出現,暗麟的人也突然出現。

這場面,一如之前虞祥被圍困的時候。

在玉衡說出這句話時,檀香已經燃盡,沒有預料之中的爆炸聲響起,虞祥眼底的憤恨便徹底燃燒了起來,他目光一寒,冷然望向玉衡:“玉衡,朕雖然敗了,可是朕並沒有輸給你!你以爲你今日救了這些人,日後他們就會對你東嶽感恩戴德嗎?你錯了,朕不信這世上的君王沒有野心。”

玉衡凝視着他,很快,茯苓便拿着一卷明黃色的卷軸走過來。玉衡晃了晃手上的卷軸,沉聲道:“如今東嶽、北衛、西楚已經在和平條約上蓋了玉璽,天下安定的局面不是你說破壞便能破壞的,你看看你是乖乖蓋上玉璽呢,還是當一條喪家之犬呢?”

虞祥望定他,眯了眯眼,“玉衡,你以爲你們三國蓋上了玉璽,便可以讓天下安定,你未免想的太簡單了。你恐怕還不知,此刻太子已然逼宮,到時他若做了君王,這所謂的和平條約不過是一張廢紙!因爲太子與朕是同一類人。”

玉衡目光凜然的望着虞祥,一字一句道:“你恐怕還不知道,太子此次逼宮已然敗了。”

“這不可能!”虞祥徒然拔高了語調,如果說他派往三國的侍衛盡數折損,他會對此深信不疑。可若是說太子逼宮敗了,他是無論如何不會相信的。

“如何不可能?”玉衡默然笑了笑,牽起蘇秦的手,“聖上早已將虎符交給了我,你說太子拿着假虎符挾持了假的聖上,他會不會敗呢?”語畢,他就牽着蘇秦的手欣賞着虞祥臉上變幻不定的神色,似是淒涼,似是痛楚,似是隱忍,又似乎是憤怒。

若不是看在虞祥是珂兒同父異母的兄長,是他的師兄,他斷然不會與他說這麼多,畢竟那方纔的一箭,稍稍偏一點兒,便是直中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