眀筠拽了一下程裕安的袖角。
程裕安頓足，「怎麼了？」
「之前表哥與許少將不是治理過賭坊嗎？為何還會有人欠下巨額的賭債？」
「或許還有些地下賭坊，這件事兒我會跟父皇好好提一提！」
眀筠頷首，兩人一同去了前邊。
整個京兆府內，燭火通明，所有的衙役神色肅凜，如同地獄修羅。
京兆尹手握驚堂木，用力拍下去。
馮雲博打了個哆嗦，怯怯的望著京兆尹。
「馮雲博，你還不從實招來？」京兆尹拔高了聲音。
「大人，那天晚上，我們離開了巷子之後，小的因為欠了賭債，便想要找侯青借點兒銀子。剛剛進去，便聽到一陣痛呼聲。」
「你可看到了那行兇之人長什麼樣子？」京兆尹又問。
「晚上太黑了，加上，兇手又是背對著小的，小的嚇得不行，倉皇逃離，摔在籬笆上，所以，眼角才會外翻！」
眀筠盯著他那張臉，腦子裡快速呈現出他方才說的畫面。
「你摔在何處？」
馮雲博說了地方后，京兆尹迅速派了衙役過去查看。
很快，衙役便匆匆回來。
「回稟大人，在馮雲博所說的地方，果然找到了一根帶血的籬笆！」
京兆尹與眀筠還有程裕安交換了一下眼神兒，程裕安小聲與眀筠說道：「看起來，馮雲博果然不是殺人兇手。」
「馮雲博，雖然那個兇手是背對著你的，但是，你應該能夠看到那兇手穿了什麼樣的衣裳？」眀筠問。
「衣裳……」馮雲博手指著易容成黑金的暗衛，「就是黑色的衣裳！跟他穿的一樣。」
眀筠袖下的手用力收緊，周身的氣溫也在急速降低。
果然是程祺在背地裡使壞！
竟然如此卑鄙的往齊衡，乃至整個齊家潑髒水，還真的是過分！
程裕安只消一眼，便讀懂了她的心思。
大手輕輕握住眀筠袖下的拳頭，輕聲說道：「這筆賬肯定能夠清算清楚。」
眀筠反覆深呼吸，方才將心中的這口惡氣暫時壓下去。
「馮雲博，你可還記得當時是什麼時辰？」眀筠又問。
雖然還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殺人的就是黑金，但是，只要馮雲博能夠記住事發的時間，齊衡又有不在場的證明，那就可以為他洗脫嫌疑。
馮雲博仔仔細細的想了想時間，眀筠頷首。
「京兆尹，那個時間，表哥分明已經在侯府，且跪在外祖的書房之中，斷然不可能再出去。」
眀筠覺得這說辭已經足以證明齊衡並非殺害侯青的兇手，怎料到，京兆尹卻說道：「貴女，不是下官有意刁難！」
聞言，眀筠的一顆心再度沉了下去。
「這齊少將雖然在侯府，但是，因為侯府都是親近之人，證詞並不足以證明一切。」
眀筠怒極反笑，「這都是誰規定的？」
「南國律法，由吏部編纂，皇上親自審閱，乃是最為公平公正的律法！」京兆尹不卑不亢的回答。
眀筠氣的咬牙。
「丫頭，莫要太過了。」
眀筠深吸口氣，明明那個時間齊衡就是在府里，為什麼府內的丫環就不能證明？
「你現在在氣頭上，要謹言慎行。既然已經能夠證明並非是齊少將，那接下來就好辦多了！」程裕安勸說。
眀筠咬牙，「我只怕再拖下去，舅母會經受不住，病倒了！」
「安心！」
不就是找個證人嗎？
「京兆尹，既然剛剛馮雲博親眼目睹侯青的家中便是第一案發現場，那麼，現在你即刻派人去查，看看能不能查到什麼有用的東西！」程裕安冷靜吩咐。
「下官這便去查。」京兆尹就要派衙役前往侯青的家中，眀筠霍然站起，「我也去。」
程裕安並不贊同。
「我不會添亂，只是擔心衙役們會錯過什麼。」
京兆尹的一張臉上頓時如同被人甩了幾巴掌似的，忽青忽白。
「貴女，京兆府的衙役可不是那些酒囊飯袋！」
「我又沒有說他們是酒囊飯袋。」眀筠梗著脖子，心中悶著的惡氣一下子找到了可以發泄的口子。
迎上眀筠那雙彷彿可以吃人一般的眼睛，京兆尹頭皮發麻。
這殘王可是將貴女寵上了天，若是他再繼續爭辯下去，只怕會惹惱了殘王。
乾脆，還是算了！
「殘王，就讓貴女同行好了。」
聞言，程裕安眉心緊鎖，「罷了，本王也去。」
很快，眾人便匆匆去往侯青的家中。
現場明顯被清理過，進門后，程裕安頓時便篤定這裡怕是查不出什麼來。
眀筠卻是不贊同，堅持要查一查。
看著她點著腳，幾乎是一寸一寸的尋找著的身影，程裕安心中不舍，讓暗鷹與九兒幫忙一塊找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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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眀筠信心十足，但是，現場真的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她不死心，還要再堅持堅持，程裕安卻道：「時間不早了，等明天的。」
「萬一打草驚蛇呢？若是明天的話，只怕更找不到什麼了？」
她這負氣的一句話，讓程裕安想到了一個主意。
他附耳與她低語著，眀筠一雙黯然的眼睛慢慢浮上些許的亮色，「這主意不錯！」
「那現在就先隨著我回去。」
眀筠猶豫片刻，點頭答應。
剛剛回到殘王府，眀筠便憂心忡忡的問道：「你說他們會上當嗎？」
「不好說，等明天就知道了！」
因為心中藏著事兒，眀筠即便躺下了，也沒有絲毫睡意。
她翻來覆去，宛若煎餃子，惹得程裕安也睡不著。
「丫頭！」程裕安突然捏住了她的下巴，「你若是再繼續這般，那我們就做點兒其他的事情。」
她心下一顫，臉頰上的溫度蹭的一下便躥高。
「都什麼時候了，而且，你也答應了外祖，萬一意外，有了怎麼辦？」她聲音低低，眼神兒更是透著慌亂。
他恣意欣賞著她這可愛的小表情，發出一陣溫柔的笑聲，「你這腦袋裡都藏著些什麼？我說的其他的事情是，諸如玩魔方，下象棋，軍棋……」
眀筠表情怔忪，恨不能床上可以裂開一道縫隙，足夠自己鑽進去，簡直不要太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