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說。」茗兒擦了一把臉上的淚珠,又跟眀筠說了一遍昨天晚上的事情。
眀筠垂眸沉銀著,氣氛一時間變得極其沉悶。
「眀筠,你可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孟氏現在將眀筠當成了自己的希望,見她遲遲沒有說話,一顆本平靜下來的心又頃刻間變得十分紛亂。
「舅母,你先容我想想,莫要著急。」
許府距離太子府很近,齊衡這段時間一直守在許府附近。
會不會昨晚程祺鑽了空子,看到茗兒步履匆匆的去找了齊衡,所以,故意設計了齊衡?
她驀然抬眸,一雙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眸灼亮至極,「茗兒,昨晚你去往許府找尋表哥的時候,可有什麼不對勁兒的?」
茗兒昨晚的確是嚇壞了,再加上剛剛京兆尹跑來侯府,她很是擔心齊衡,倒是真的沒有仔細去想哪裡有沒有什麼不對勁兒的。
「奴婢想起來了!」
「你說!」
不僅僅是眀筠的眼睛浮上亮色,就連孟氏的眼睛里也覆上了希望的光芒。
「那些人喝的醉醺醺的,可是,許府附近並沒有什麼酒肆!而且,那些人一看就不像是什麼好人!」
眀筠揚起眉尾,冷笑連連。
「眀筠,你可是想到了什麼?」孟氏腦子裡一片混沌,好似有一根手腕粗的木棒在用力翻攪著,完全想不出什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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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母,許府附近沒有酒肆。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那麼,唯一能夠說明的是什麼?」
孟氏循著她的思路一路想下去,「你是說,有人故意引著那些人去的巷子里?」
眀筠頷首,「我現在去找裕安,舅母莫要太過擔心!」
「怎麼可能不擔心?雖然我很相信阿衡,可是,人言可畏!」
「外祖呢?」眀筠問。
「出去了。」
眀筠輕「嗯」一聲,料想齊老將軍應該也是去調查這事兒去了。
她喝了口茶水,匆匆去了殘王府。
「你是為了齊少將那事兒來的?」程裕安一早聽說此事兒,只覺得可笑至極。
「我相信表哥若是知道你這般無條件的相信他,一定會非常開心!」
「只要不是腦子不好使的人,都會相信齊少將不會做出殺人的事情。」
「如今我倒是想到了調查的方向。」
「你是懷疑皇兄?」程裕安面色沉了下去。
「你覺得呢?」
「皇兄今日一早已經啟程去往南方,只怕就算是查到了什麼,他也不會承認!」程裕安悵然感嘆,袖下的手用力收緊。
「他是否承認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是否相信!」
「你打算從何處下手?」
「你之前不是很聰明的嗎?為何現在卻是什麼都要我先說?」眀筠沖他翻了個白眼。
「聽王妃的,有肉吃!」
眀筠嘴角抽了抽,真的很佩服程裕安的心態,這種時候了,竟然還能夠說出這樣的情話。
她豎指輕輕戳了一下他的眉角,「我打算從報案的人身上查起。」
「哦?」他輕揚了揚眉。
「怎麼了?你覺得不妥?」
「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那麼,還等什麼呢?」
兩人來到京兆府,齊衡已經被關進了京兆府大牢。
見程裕安親自前來,京兆尹額頭上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
「下官拜見殘王殿下!」
「免了!」
「殘王親自前來,一定是為了齊少將一事!」
「本王想知道究竟是何人報案!」程裕安直接開門見山。
「是更夫劉大!」京兆尹拿出師爺記錄的證詞,「劉大稱昨晚他聽到巷子里有打鬥的聲音,親眼看到齊少將將這些人打翻在地。」
「那麼,為什麼他沒有當即去報案?」眀筠適時打斷。
「劉大說,他一開始只以為是尋釁滋事的,也沒有太當回事兒!天蒙蒙亮的時候,他又來到巷子,看到死人了,這才驚魂失魄的來到京兆府報案。」
程裕安跟眀筠交換了一下眼神兒,彼此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瞭然。
「死者身份確定了嗎?」程裕安又問。
京兆尹猜測著這一次殘王定然不會輕易罷休,本來這案子就相當棘手,他們若願意摻和,倒不如就交給他們去查個清楚明白。
於是乎,京兆尹將所有一一悉數告知。
死者叫侯青,侯家原本是鹽商,家境富庶,唯一的一個兒子竟是不學好,氣死了侯老爺,侯夫人也在不久后撒手人寰。
一下子沒了人管束,侯青更是花天酒地,將好好的家給敗了。
眀筠顰眉思忖著,她看向京兆尹,「那麼,昨天跟侯青在一起的那些狐朋狗友為什麼沒有先跑來報案,而是要等到劉大前來報案?」
京兆尹竟是被眀筠給問住了,支吾了好一會兒,愣是沒吭聲。
眀筠揚了揚眉,「京兆尹,我希望你能夠傳喚侯青的那些狐朋狗友!」
京兆尹聽了眀筠這話,竟是如同醍醐灌頂,好像有什麼呼之欲出!
「京兆尹,你是不是也想到了什麼?」眀筠言笑晏晏。
京兆尹收回飄遠的神思,忙不迭的說道:「貴女,下官這便命衙役傳喚。」
很快,昨晚出現在巷子里的那些人便都被傳喚到了京兆府。
眀筠的目光在幾人的臉上緩緩掃過,幾人臉上都掛了彩。其中一個,連眼角都外翻著,看著很是駭人。
她在此人臉上多看了一眼,那人竟是嚇得趕忙將頭低垂下去。
正是這樣一個細微的舉動,讓眀筠心中疑惑叢生。
「你叫什麼?」
其他人,均是臉頰高腫,還真的沒有一個眼角外翻。
「小的叫……叫馮雲博!」
眀筠輕呵一聲,名字取得倒是挺文縐縐的,可是做的事兒卻是上不得檯面。
「馮雲博,你臉上的傷誰弄的?」
這突然一問,竟是讓馮雲博不由打了個哆嗦。
「就是昨晚……」
「別告訴我是齊少將!」眀筠眸光一凜,「你眼角的傷是怎麼回事兒?」
馮雲博抖的更加厲害,「小的……」
被眀筠那樣一雙泛著冷意的眼眸鎖著,馮雲博兩腿發軟,直接就跪了下去。
「你這是做什麼?」眀筠拔高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