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就是。」
迷糊時,她聽到了這句話,盈眸一顫。
他剛說什麼?
她就是……
可薄言琛眼中的堅定,一點也不假。
「你說我是,那證據呢?」
這一次她倒想聽聽,說她是薄小小的證據,是什麼。
手腕上一暖,是男人的大掌覆上她的左手,葉喬也看向自己的手腕,聽著男人悠長的聲音緩緩傳來——
「你的左手不靈活,再也彈不了鋼琴。」
左手……
葉喬眸光一顫,她……左手受過傷,是沒有右手好使,可是,這能代表什麼嗎。
「我不會彈鋼琴。」
跟左手無關,葉喬會不會彈琴,自己心裡還是很清楚的。
「不,你會。」
薄言琛的吻細細碎碎落下,那般的輕柔迷惑——
「你只是潛意識裡,把它忘了。」
就像他一樣,都是她曾經記憶中,最不想回憶的痛苦。
所以,她選擇了遺忘。
「不是這樣……」
卻是女人想要反駁的話,被男人的吻給傾覆,沒了再往下繼續說的機會。
大概是因為他太過堅定的語氣,讓葉喬都開始懷疑自己了。
可若是,她真的是薄小小,那和他豈不就是……
意亂情迷間,她分不清他剛說的話,是認真的,還是在騙她。
亦或者……連他自己都分不清誰是誰了。
她張口咬住男人的肩膀,才發現他左肩上的牙印。
和她的,剛好吻合。
腦海中飛速閃過的畫面,是那熟悉卻又模樣模糊的女孩,張口咬著他的肩膀,帶著無盡的恨意——
——薄言琛,我恨你,你毀了我!
……
而後的時間,葉喬成了忙人。
搬入薄家后,正式成為了薄太太,也意味著……為人兒媳。
薄母將婚禮的瑣事包攬了,雖然這些事吩咐一聲,讓助理去做就行,但她想畢竟是兒子的婚禮,這次都領了證,法律上的合法夫妻,不會再有什麼幺蛾子,所以想親自準備。
而劇組那邊要趁熱打鐵,借著熱度正式開拍。
但大家為了配合男主角,即投資方的時間,只好先拍除了男主以外的劇情。
就這樣,葉喬的第一部戲,征途漫漫……
這天,她剛結束與男二對手戲,回到薄家,就見薄夫人正在挑選結婚的場景圖。
「葉喬,來看看,這些場景圖,喜歡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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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喬此刻很累,但婆婆溫和笑著詢問她的意見,她也不能不理,況且這是她的婚禮……
雖然,她一點也不期待。
四幅場景圖,各有千秋,地點也都不同。
「都挺好的。」
一看就是有錢人的世紀婚禮,不管是在高級酒店會場舉辦,還是露天海灘承包郵輪,都註定這場婚禮價值不菲。
「薄夫人,你決定就好,我都喜歡。」
這話,一聽就知道是在敷衍。
不過薄母倒是沒去細想,只是……
她輕笑,拍了拍葉喬的手背,「都這個時候了,還叫我薄夫人?」
葉喬:「……」
額,不然呢,婆婆嗎?怎麼感覺那麼奇怪呢。
亦或者是——
那個稱呼,她很陌生,但很奇怪,此刻看著眼前的婦人,她的唇不由自主動了動,輕柔的字音溢出:「媽……」
薄母聽著葉喬這麼叫她,再看著這張臉,還有這聲音,都跟記憶中的小小,一模一樣。
當下,眼中有了一絲酸楚。
要是小小還活著,該多好啊。
薄母嘆了口氣,整理好情緒后,看著葉喬略顯憔悴的臉色,想到什麼,起身說道:「對了,我看你這兩天都在拍戲,就給你熬了一些補湯。」
補湯?
葉喬看著薄母親自端來一碗湯,放在她面前。
「嘗嘗合不合口味。」
這一舉動,讓葉喬受寵若驚。
薄夫人真的對她很好,相處沒幾天,就親自為她熬補湯。
不過……這其中多多少少,是因為她長得跟薄小小像吧。
無所謂啊,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被人當替身了。
「謝謝媽。」
葉喬看著面前放著的湯,點點頭,而後小口喝著。
但第一口,就——
「唔……」
糟糕,這裡面是放了薑片嗎?
「怎麼了?」
「沒有……就是,不太會吃薑。」
薄母一怔,隨即沉默了。
葉喬以為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畢竟人家作為婆婆,第一次給兒媳煮湯。
「對不起,我……」
「不用對不起,我只是想到了我的小小。她以前也不愛這姜味,每次給她熬湯,都去薑片。我沒想到,你也一樣。」
薄母說這話的時候,薄言琛剛好回來了,聽到母親的聲音,蹙眉朝餐桌的位置看去。
「你和我的小小,不僅是長得像,連口味都一樣……」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完全相像並且連感覺都像的兩個人么。
聽薄母這麼一說,葉喬都錯愕了。
想到那晚薄言琛說的話,那麼肯定的語氣,說她就是薄小小,而此刻……
「媽。」
男人的聲音傳來,打斷這一刻的安靜。
薄夫人起身,走到兒子身邊,眼中滿是疑惑,又帶著幾分期冀問道:「言琛,她……她真的不是小小嗎?」
「不是。」
不是?!
坐在餐桌前的葉喬睫毛一顫,他現在說她不是。
可那晚,他的語氣明明百分百肯定。
真想不通這男人到底在想什麼。
聽到這個回答,薄母暗下神色,自言自語呢喃一句:「也對……小小已經走了。」
薄母說著,緩緩轉過身。
婦人的情緒瞬間變得很低落,她上了樓,回了房間。
葉喬看著那背影,不知為何,她替這位母親心酸。
有時候看到薄夫人思女心切,她偶爾充當一下薄小小,倒也不錯。
而後,偌大的客廳厲,就只剩下他和她。
這幾天,她和他就算是晚上睡在一張床上,葉喬也沒有多說過一句話。
直到昨天,他突然問她——
「葉喬,嫁給我是你心甘情願的么。」
這話問得,不覺得好笑么。
不是他用自己的權勢來堵她的退路,不是他用王琴來威脅她,她又怎麼會答應嫁給這個人呢。
「薄先生,有些事情你心知肚明,又何必再問。」
是,結婚後她還是這樣稱呼他,薄先生。
後來,葉喬確定自己沒有幻聽,他說——
你想離開嗎。
而葉喬沒能及時回答,因為不知他問的,是指哪方面。
「你說什麼?」
「沒說什麼。」
「你剛才明明說……」
「你幻聽了。」
再然後,燈關了,她再次被男人摟在懷裡,任由他吻著她的眉目,緩緩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