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善飲茶。」
「所以,你懷疑毒在茶葉之中?」眀筠很快便想到了一切。
程裕安點頭。
眀筠眼珠子轉了轉。
如果毒是下在膳食之中的,那肯定試毒的太監或多或少也會出現咳血的癥狀。
但如果毒下在茶葉之中,而平時幫老皇帝泡茶的又是信得過的太監,那,的確會神鬼不知。
「我現在再入宮!」
眀筠很是擔心的拉著他的手,「這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你千萬別太心急!如果怕引起什麼不必要的麻煩,乾脆就換掉皇上的茶葉!」
程裕安也正有此意,他頷首,「放心!」
在入宮之前,程裕安回了一趟殘王府,拿了一罐太平猴魁。
當他出現在茶室時,太監臉色微白。
「殘王,您……您怎麼來這裡了?」
「平時父皇的茶都是你烹的?」
太監點頭。
「本王現在也想要喝一杯,你為本王烹茶去吧。」
太監愣了愣,自剛剛程裕安大步衝上來,那周身逼仄頗有壓力的氣息將他包圍的時候,他就一直心中惴惴。
如今再面對程裕安的時候,他心裡依舊忐忑。
「殘王要用怎樣的茶?」
「父皇平時喝慣了太平猴魁,便按著父皇的口味吧!」
太監頷首,取了茶,便去了外面。
程裕安看了眼茶筒,以最快的速度,調了包。
「手法不錯!」程裕安稱讚了一句。
「殘王謬讚了,奴才只是盡心儘力伺候皇上。」
程裕安倒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將茶杯放下,進了御書房。
他去而復返,老皇帝有一瞬的怔愣。
「裕安,你怎麼又回來了?」
雖然他中毒,但是,程裕安這般緊張他,還是讓他倍覺欣慰。
「只是回來跟父皇聊聊蝗災的事情。」
「哦?」
之前他們已經討論過這事兒,為何程裕安又重新提起?
「南方傳來消息,已經有蝗蟲出現!」
老皇帝揉著眉角,「還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距離南方水患並沒有多久,竟是又出現了蝗災,老皇帝決定今年要減輕百姓賦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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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皇兄禁足數日有餘,不如這一次就讓他戴罪立功,去往南方解決蝗災如何?」程裕安提議。
「裕安,你怎麼突然會這般提議?」
「父皇,終究手足兄弟!」
老皇帝垂眸沉銀片刻,「朕會好好思慮,你若無其他事兒,先跪安吧!」
程裕安頷首,「那兒臣就先行退下了。」
他急急忙忙趕回七彩堂,接上了眀筠,之後回了殘王府。
暗鷹之前已經按著他的吩咐找了醫術高明的大夫,他將茶葉筒交給大夫。
大夫抓了一把茶葉,湊在鼻子下邊仔細的嗅了嗅。
「這茶葉味道本身沒有任何不對。」大夫抬眸,看向眾人。
眀筠與程裕安相視一眼,彼此都在對方的眸中看到了一抹瞭然。
看起來,應該是無色無味的毒。
「既如此,那麼,便將所有的茶葉全部沖泡。」程裕安沉聲道,袖下的手因為憤怒而攥成了拳,掌心之中溢滿了汗水。
很快,暗衛便準備了一個偌大的碗,將茶筒之中的茶葉全都倒進了碗中。
暗衛牽了一條狗進來,狗嗅到了茶水味,伸著舌頭,咕嚕咕嚕喝著水。
傍晚時分,暗衛前來稟報,狗出現了吐血抽搐的癥狀。
眀筠與程裕安皆一臉忿忿。
「只要順藤摸瓜,找到採買,便能夠弄清楚這幕後下毒的人到底是誰!」
眀筠憂心忡忡的擰著眉。
「丫頭,你怎麼了?」
「裕安,只怕這事兒沒有那麼容易!」
「哦?」
「假設這茶葉是程祺命人暗中下毒,採買或許不知道!你去找採買,只會打草驚蛇!」
程裕安修眉攏緊,不無贊同。
「另一種可能,假如是採買,你若去找採買,那採買很可能會被當成替罪羊,犧牲掉!到時候,線索還是會斷!」
「那你說怎麼辦?」
「暫時先不要查下去。」
「已經弄清楚了就是茶葉的問題,為什麼不能繼續查下去?」程裕安因為氣怒,一張臉上額角青筋高高綳起。
她抓著他的手,聲音低低的勸說:「裕安,你聽我說。」
程裕安現在滿腹怒意,整個人非常的不冷靜,根本就聽不進去眀筠說的任何一句話。
他用力甩開眀筠的手,眀筠向後踉蹌數步,竟是摔在了地上。
他心下一凜,滿臉歉意的上前去,將眀筠扶起來。
「丫頭,抱歉!」
眀筠心裡委屈至極,淚水快速氤氳而上。
他心口用力拉扯了一下,「丫頭,我只是……」
「我知道,之前母妃因為中毒慘死!如今,皇上也這般,因為中毒而咳血,你不冷靜,這些如果發生在我的身上,我也不會冷靜!」
淚水簌簌滾落,一滴滴的彷彿燙在了程裕安的心頭上。
「丫頭,對不起!」
眀筠緊緊抓著他的手,「但是,你現在必須冷靜下來!」
程裕安薄唇緊繃著,看著她的眼神兒也極其複雜。
「不管你是否能夠冷靜下來,你都必須冷靜下來!」
「丫頭……」
「我們之前在他身邊埋下來的線兒,若不用,豈不是浪費了?」
程裕安蹙眉沉銀片刻,須臾便想明白了眀筠究竟何意。
他深吸口氣,「丫頭,有你真好!」
有她自然是極好的!
只不過,若下一次再遇到了諸如此類事情,他會依舊不冷靜。
程裕安清楚的讀懂了她眸中的不信,將她打橫抱回寢殿。
這一路上,眀筠的心越懸越高。
「你幹什麼?」
「不幹什麼!」程裕安大步進了內殿,一道內力之後,殿門戛然關上。
在他扯著她的衣裳時,眀筠全身的血液好像徹底的凝固住,她按著他的手,失聲問:「你答應過外祖跟舅母的!」
「我只是想要看看你是否摔傷了!」程裕安沉著一張臉,嗔了一句。
眀筠吁了口氣,「沒事兒,我沒有那麼弱。」
他偏不信,三下五除二的便幫她將衣裳褪去。
「你這樣讓我覺得很尷尬!」她聲音悶在喉間,小臉漲紅的宛若煮熟的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