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麼看著我?難道我臉上沾著什麼髒東西?」程裕安說著,還摸了一下臉頰。
「你分明就是嫉妒!」
「你現在可是有夫之婦了!半夜去男子房中,終究不好,萬一落人話柄怎麼辦?」
看著他那一臉振振有詞的樣兒,眀筠豎指,用力戳了一下他的眉角。
他虛張聲勢的「嘶」了一聲,靜等著眀筠擔心緊張。
然而,眀筠早已經熟悉了他的套路。
見他在那兒好像丟了半條命似的,乾脆站起來,走出飯廳。
見狀,程裕安無奈搖搖頭,疾步追上她。
「生氣了?」
「這裡是侯府,又不是我的貴女府,你的王府,你搞出這麼一堆事兒來,不怕被丫環笑話?」
「什麼叫你的貴女府,我的王府?」程裕安這一回是真的惱了,「你與為夫已經是拜了天地的夫妻了!你的是我的,我的是你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明白了嗎?」
眀筠心知剛剛自己說錯了話,便踮起腳尖,抬手撫平他眉間褶皺,哄著他,「好了,不氣了!我說錯了,任你懲罰!」
他依舊綳著一張俊臉。
眀筠眉角抽跳數下,掐腰,斥道:「你可不可以不要總這麼小孩子氣兒?」
「你答應我晚上不去齊少將的房中,我便不耍脾氣!」
眀筠很無語。
「快些說!」他神色不耐的催促。
「你這樣,就像個孩子似的!將來有了孩子,你讓我哄誰?」
這話堪堪說出口,眀筠便後悔的恨不能可以將舌頭給咬下來。
她說了什麼?
老天,來一道雷劈了她吧!
程裕安臉色稍霽,雙手捧著她窘迫至極的一張小臉,忍俊不禁的笑:「丫頭,看在你剛剛那話的份兒上,不跟你一般見識了!」
她撇嘴,小聲嘀咕著,「你本來就不應該跟我一般見識!」
他牽著她的手,慢慢向著水榭方向行去。
夜晚寂寂,入秋的夜,極涼。
他將她的手攏在掌中,輕輕的呵了口氣。
「不早了,你先回去!」
「這麼快就轟我走?」他臉上的笑意頃刻間消失不見。
眀筠嘆了口氣,「裕安,你今天晚上真的很不正常。」
若是齊衡現在還沒有弄清楚自己心中的真實想法,他故意秀恩愛,倒也沒有什麼。
起碼有這麼做的理由!
但是,現在齊衡已經弄清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再繼續這樣,就有些小肚雞腸了。
「我只是不想這麼早就回去。」
他從來沒有覺得那寢殿如此之大,床榻如此之空。
借著熹微的燭火光芒,清楚的看到了他眸中的黯然和落寞,眀筠輕輕嘆了口氣,「你啊,跟我回水榭好了!」
他頓時喜笑顏開,如同一個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兩人開始下棋,但是,程裕安總是心不在焉。
她單手直頤,直直鎖著他那張眉宇間如同布著一層愁雲的臉。
「為皇上擔憂?」
「嗯。」
「若真的是中毒,毒xin一定不會很強,放心好了!」
他隔著桌子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
「丫頭!」
僅有的兩個字,卻代表著很多很多。
眀筠反手握住他的手,「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
炮灰逆襲,自然要來一個驚天動地才是!
翌日,當齊老將軍聽說程裕安竟然徹夜留在水榭,臉色鐵青。
「殘王,您難道忘記了臣之前說過的話了嗎?」
程裕安輕輕揚了下眉尾,一雙墨眸映著陽光,如星辰,卻是冷沉若冰。
「永定侯,本王自然沒有忘記!但是,本王對丫頭可是相當愛護,這一點,永定侯自不必擔心懷疑!」
齊老將軍搖搖頭,「殘王,畢竟是……」
「本王會克制自己!」說罷,程裕安綳著一張臉抬步離開。
早朝之後,程裕安留在御書房。
「父皇,這是百毒丹,祛毒效果奇佳!」
老皇帝攏著眉心,「你是懷疑朕……」
程裕安頷首,「父皇,兒臣要先檢查一下您這御書房之中的東西,看看這毒最有可能被下到哪裡!」
老皇帝斂眸。
程裕安很認真的查看了所有可能會被下毒的地方,但是,銀針都沒有變色。
他之後又詳細詢問了一下老皇帝平時都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愛好之類的,老皇帝目光落在棋盒之上。
程裕安走上前去,仔仔細細的檢查著黑白棋子,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究竟問題出在哪裡?
就在這時候,太監端著一杯茶上來。
他微微眯起眼睛,大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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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周身散發出來的凌寒逼仄的氣息讓太監心下忐忑至極。
手抖了一下,茶水就要灑出來時,程裕安眼疾手快的托住托盤,一杯茶,只灑出來幾滴。
太監忙不迭的跪在地上,磕頭如同搗蒜。
「皇上息怒!」
「你先退下!」老皇帝沉聲道。
程裕安將銀針放到茶杯之中,本以為銀針也會變色,然,銀針依舊如常!
老皇帝眸光幽沉,「裕安,只怕朕並非中毒,你也莫要再查了!」
「父皇,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老皇帝這咳血的情況著實來的蹊蹺。
既然他如此堅持,老皇帝也只能任他折騰。
待到程裕安去了七彩堂時,眀筠看著他那張幾乎可以滴出墨汁的臉,便已經猜到了怕是沒有什麼收穫。
她讓人端上來一碟點心,又親自給他倒了茶水,「他們在暗,我們在明,你沒有收穫自然正常!若是一下子就能查到什麼,那才不對勁兒。」
程裕安發出一聲重嘆,端起茶水一口灌下。
「牛飲!」
「我已經用銀針查了很多可能會下毒的地方,但是,銀針都沒有變色!」他很是失望,甚至有種自己是廢物的感覺。
「裕安,這世上,好多毒都是無色無味的。」
能夠用來對付老皇帝的毒,定然是奇毒!
他怔然抬眸。
「能夠讓銀針變色的毒其實挺少的,多數都是硫化物,如砒霜!」
他擰著眉,思緒隨著她的話而飛速轉動著。
「所以,銀針雖然沒有變色,但,並不代表毒就不存在。」
聞言,程裕安霍然站起。
「你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