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與黑玉當初被分在一組，雖然不是親兄弟，感情卻勝似手足。
聽說程祺欲要將黑玉推出去當替罪羊，黑金心裡自然不滿。
「有什麼問題嗎？」
程祺並不理解作為暗衛的艱辛，也不了解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見黑金遲遲沒有照吩咐去辦，語氣異常的不耐。
黑金抿抿唇，「太子殿下，黑玉這些年建功無數，您怎麼能捨棄他？」
「本宮已經決定的事情。」
「可……」
程祺眉眼一凜，「本宮想要怎麼做，難道還要你來教嗎？」
黑金垂落在腿側的手猛然一收，心中翻湧的厲害。
他找到了黑玉，黑玉笑望著他，「誰欠你銀子了？」
「阿玉，你走吧！」
這沒來由的一句話，讓黑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什麼走吧？走去哪裡？」
「太子殿下欲要將你推出去當替罪羊，這事兒若是鬧大了，必然是個死！」黑金苦勸。
「阿金，這件事兒本來就是我做的。」黑玉用力握了一下他的肩膀，「而且，你我是太子殿下的暗衛，自然就應該為太子殿下捨命，不是嗎？」
黑金眼眶泛酸，「阿玉！」
「阿金，什麼都別說了，我現在過去。」
看著黑玉漸行漸遠的身影，黑金的喉嚨宛若被一雙手用力扼住，呼吸窒悶。
「太子殿下，有何事吩咐屬下？」黑玉步履匆匆前來。
程祺深目看著他，「黑玉，你是本宮的暗衛，本宮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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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倘若是為了大壯之事，屬下自然會一力扛下，太子殿下莫要擔心。」黑玉單膝跪下。
聞言，程祺高懸的心終於落下。
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程裕安亟亟入宮。
老皇帝很快便傳召程祺去往御書房。
程祺在去往御書房的路上，心中一直惴惴難安。
「兒臣拜見父皇。」程祺雙手交疊，恭聲說道。
「太子，你最近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老皇帝沉聲問。
程祺抬眸，對上老皇帝那雙陰雲密布的沉眸，心中咯噔一下，卻是逼著自己不要露怯。
「父皇，兒臣不明白您什麼意思？」
「那個孩子是怎麼回事兒？」
程祺的心狠狠的跳動了數下，「父皇，那個孩子的事情與兒臣無關啊！」
「可是，清風道長招來的魂魄卻說是你指使他的，你又要作何解釋？」
倘若不是因為清風道長，老皇帝是不可能相信程裕安所說的一切的。
正因為之前見識到了清風道長的厲害，老皇帝才願意相信一個「魂魄」的話。
程祺額上沁出了細密的汗水，一顆心也怦怦跳的越發的厲害。
他抿抿唇，「父皇，這件事兒，兒臣定然會徹查清楚！」
「這麼說，你還是知道的，嗯？」老皇帝眸光越發咄咄。
汗珠順著臉頰慢慢滑落，打濕了程祺的領口。
程祺喉結上下滑動著，「父皇，其實兒臣聽說這個小乞丐之前與兒臣的暗衛有過不快，不曉得是否是兒臣的暗衛所為。」
「太子，倘若這件事兒真的是你府上暗衛所為，那麼，朕也絕對不會姑息於你！」
老皇帝每多說一個字，程祺的心便跟著沉一分。
「兒臣知道了！」
老皇帝抬手，「跪安吧，明兒，朕希望你能夠給朕一個滿意的答覆！」
程祺躬身退下，離開前，斜睨了一眼程裕安，眼底的殺意毫不加掩飾的迸射而出。
程裕安輕挑眉尾，神色淡然，可看在程祺的眼中，那活脫脫就是在挑釁，是意得滿滿。
「裕安，你也先跪安。」
「父皇，皇兄說這事兒與他無關，他不知情，後來又說可能是因為府中的暗衛與大壯有什麼矛盾，這前言不搭后語的，父皇難道還打算繼續姑息皇兄如此胡作非為嗎？」
對上程裕安一雙咄咄眼眸，老皇帝額角突突跳了幾下。
「裕安，你不是朕，或許等你有一天坐到了朕的這個位子上時，你就會明白，朕有多少的無可奈何！」
「是。」程裕安嘴角勾出譏嘲的弧度，「父皇有太多的無可奈何！」
雖然他並沒有點明，但老皇帝清楚他根本就是在怪著他當初沒有徹查容妃的事情。
「父皇，這一次，兒臣希望就算您有再多的無可奈何，也不要再縱容皇兄！秋狩就要開始，萬一皇兄又動了什麼歪心思，兒臣真的不保證是否還能完好無缺的站在您的面前。」
轟——
老皇帝的腦子裡好似炸開了一道雷，一張臉忽青忽白。
「你——」
「兒臣告退！」程裕安走的毫不留情，甚至沒有理會老皇帝越來越紊亂的呼吸。
當御書房厚重的宮門關上時，老皇帝吐出了一口鮮血。
太監嚇得不行，急忙就要去請御醫，卻被老皇帝遏止住。
「此事莫要張揚。」老皇帝急忙拭去嘴角沾著的血，肅聲警告。
程裕安出了宮門時，遙遙便看到眀筠正站在馬車前，雖然一晚上未眠，她臉色不怎麼好，頭髮也有些散亂的垂在額前，但是，看在他的眼中，就是美到了極點。
他大步向著眀筠走去，將她緊緊的圈入懷中，「丫頭，什麼都別說，也別問，就讓我抱一會兒！」
眀筠脊背一綳，顰眉，「好，不問，不說。」
被他抱了一會兒，眀筠實在是心中不安，還是沒忍住，一邊環抱住他的腰，一邊小聲說道：「他畢竟是男主，皇上包庇他是一定的。我們只是炮灰，要心胸寬廣一些，這樣才能在炮灰的道路上走的更遠。」
明明他心裡如同布著一層濃重霧靄，可聽了她這話，竟是沒繃住，笑出了聲兒。
眀筠望著他，抬手撫平他眉間褶皺，「裕安，跟著我一塊，深呼吸。」
他揉了揉她亂蓬蓬的頭髮，「我沒有你所想的那麼脆弱，只是心裡不快罷了！」
「那你就揉我的頭髮啊！」她撇嘴。
程裕安忍俊不禁的望著她，「你不喜歡？」
她努嘴。
他輕挑眉尾，又使勁兒揉了一把。
眀筠沖他齜牙，牽了他的胳膊，直接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