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人已經在醫院裡躺著了。
「妹妹頭，還認識我么？」
眼前這個叫她妹妹頭的好看醫生……
「裴醫生。」
她之前來醫院見過裴聽風，他是薄言琛的朋友，是外科赫赫有名的主治醫生，年輕有為，並且長相英俊，想忘都難。
「還記得我就好。」
看來驚嚇沒有過度，至少還認得人。
病房的門打開了，梁笙第一時間就衝進來了。
「小小，你沒事吧？」
「……」
薄小小抬眼，看到了梁笙和母親，還有……那不遠處，站在病房外，眸光狹長的男人。
「沒事。」
她搖了搖頭，可是手臂還是疼得厲害，傷口處理了，但還需要打針以避免破傷風。
「都是我不好，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被王宇那混蛋給傷了！」
「王宇呢？」
「……」
梁笙突然不說話了，而薄母回道：
「那混蛋被你哥讓人送去警局了，這是故意傷人，不能輕饒！」
薄母最怕就是女兒受傷了，可是當著梁笙的面說她前男友，雖然她不會介意，可是還是不太好吧，況且王宇還是程皓的室友，以前也是一個高中的。
「他也不是有意的，況且我現在也沒事啊。」
沒必要，把事情弄得那麼大的。
「小小，那種人不值得你幫他。」梁笙厭惡透了王宇，要是小小今天沒有攔著，只怕現在躺在醫院裡的人，就是自己了。
……
薄小小不得不在醫院住下了，因為明早還需要再做個全身檢查，確定沒有其他問題。
梁笙和母親離去后，病房裡，就只有薄言琛在守著她。
連護士巡房時，都不由自主將目光看向一旁的男人身上。
「其實，晚上不需要守著我的……」
良久，她才支支吾吾說了這句話。
整晚的沉默，終於在這一刻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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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醫院，又不是……」
又不是監獄，他犯不著這樣二十四小時的監守著她吧。
「想讓我走，嗯？」
薄言琛不想聽她繞彎子，也知道，她並不想跟他有太多單獨相處的機會。
薄小小沉眸了片刻，而後笑了笑：
「我想，你就會走嗎？」
「不會。」
「那不就是了。」
乾脆，她也就不這麼想了，省得給自己心裡添堵。
「我困了。」
她，不想跟他說話了。
話音落下，女孩翻過身子，背對著他，就閉上了眼睛，告訴自己，他既然想在這裡熬夜，那就給他慢慢熬吧。
反正，她是病人，她先睡了，不奉陪！
……
程皓知道了王宇把薄小小弄傷了的事情，大早上就去了醫院，想看看她。
可是，看到從病房裡出來的男人時，程皓怔了怔，說道：
「薄先生，我來看看小小。」
薄言琛斜了眼眼前的人，字音陰柔：
「你是誰。」
程皓這一瞬間有些尷尬，他上次在小小的生日宴上，見過薄先生的。
不過，也許他貴人多忘事吧。
立刻伸出手，自我介紹道：
「薄先生你好，我叫程皓，是安大的學生，小小的學長。」
薄言琛冷眼睨了眼程皓，並沒有任何回應，那僵在半空中的手，程皓緩緩收回。
「她還沒醒。」
「……那我等她醒來再進去看她。」
「不需要。」
三個字，字音中夾雜的冷意，毋庸置疑。
程皓記得王宇說過的話，薄家是什麼樣的背景，他程皓又是什麼樣的身份，被對方看不起，是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薄先生，我只是關心小小，沒有其他的意思。」
「一百萬夠么。」
「您說什麼……」
程皓怔在原地，什麼一百萬？
「一百萬，以後從她視線里消失。」
這就是，薄言琛開的條件，如果嫌錢少，那麼他不介意用其他的方法來解決。
「薄先生，你真的誤會我了！我不是為了錢靠近小小，我是真的喜歡……」
「這些廢話，我沒時間聽。」
拿出支票，扔在程皓面前，錢他給了，撿不撿，那是對方的事。
程皓看著支票掉在自己面前，只覺自己所有的尊嚴都辱沒了。
他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被有錢人這樣蔑視。
就因為，他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么。
病房的門突然打開了，其實薄小小在薄言琛離開病房時，就醒來了。
剛才他們的對話，她在裡面都聽得清清楚楚。
眼中的失望，夾雜著苦澀。
她的哥哥，就是這樣來羞辱人的么。
也是，眼前這個男人，早已陌生的讓她看不清是誰了。
「小小……」
程皓見女孩出來了，想試圖跟她解釋，自己是喜歡她了，不是為了錢接近她。
「哥，你沒必要去踐踏別人的尊嚴的。」
如果，你只是為了體現自己的高高在上，那麼大可不必做這樣的事。
「學長的為人，我很清楚。」
程皓是什麼樣的人，她很清楚。但更清楚的是，如果她現在一意偏向程皓那麼——
後果不堪設想，也許程皓的未來都會被毀了吧。
她看向薄言琛，頜了頜首：
「讓我和學長單獨說幾句話，就幾分鐘。」
她會，讓他滿意的。
……
薄言琛離開后，程皓看著那地上的支票，咬牙說道：
「小小，你相信我就好，我喜歡你，並不像薄先生以為的那樣，我是真的喜歡你。」
「學長，我哥並無惡意，他只是……關心我而已。」
薄小小討厭說謊，尤其是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說謊。
可是，現在的她，說不說謊又有什麼區別呢，橫豎都是罪惡滔天的人了。
「我一直把學長看成大哥哥，也很感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幫助，謝謝。」
末了，不等對方開口，她又笑道：
「我之前的確是很崇拜學長，尤其是你打籃球的時候，真的很帥氣。但那，並不是喜歡，學長你懂我的意思嗎？」
曾經的崇拜，與喜歡無關。
她，委婉拒絕了他的情意。
「我哥不太喜歡我和男生走太近，所以……」
「我知道了。」
程皓從小到大都挺優越的，畢竟人才放在那裡，在哪裡都是吸引人的。
所以面對自己第一次向女生告白，就遭到了對方的拒絕，他自然是不會刻意糾纏。
況且——
地上那張支票，已經提醒了他，自己和薄小小之前的差距。
不是一張支票的距離，是千萬張支票都夠不到的距離。
可是，還是看著她的眼睛，問了一句：
「你當真，對我沒有……」
「沒有。」
薄小小將目光從程皓身上轉移，她回絕的直接，可心中卻苦澀一片。
她所有的少女情感，早就毀了。
喜歡，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啊，薄小小不記得了。
全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