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心裡的確是有些膈應。
畢竟昨晚的事,她還沒有從心底說服自己。
「不用了哥,我……我自己會做。」
這些題,下午程皓都跟她說了一遍,她的確自己可以解決的。
而後,沉默了。
他的沉默,還有她的沉默。
直到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看了眼時鐘,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五分鐘了。
這……
「哥,你還在嗎?」
她想,他應該是走了吧。
「恩。」
卻是男人的一個恩字,讓薄小小眉心跳了跳。
彷彿,門外的人在等……
等她開門。
而她,也在等。
等他離去。
這樣的僵持,又過了三分鐘。
最後,先服軟的那個,總是她。
打開門的那一刻,她抬眸看著門外的人。
「哥……」
「你可以不開門。」
這樣,他在門外,也許再等一會兒,就會自己離開了。
「不是,我……」
薄小小動了動唇,卻是想解釋的話卡在喉嚨間。
她想解釋,但好像……他說的,是事實。
良久,女孩才正視他,問道:
「昨晚……」
提到昨晚,她心有餘悸,而他眸色深諳,宛如深潭那般看不出情緒。
「昨晚你……喝醉了,把我看成別人了,是么?」
就這樣,大膽的說出來自己的猜想。
她只想,聽到他說一個是字。
可似乎,並不是那樣的。
「別人是誰,嗯?」
薄言琛唇角的笑意似有若無,卻鍍了的冷意,有些凜然。
「……宋,宋可欣。」
宋可欣……
聽到女孩說出這個名字,他突然輕笑了一聲,她有些不懂這笑聲是為何。
宋可欣,若非她現在提到,他倒是真的快忘了,這世界上還有這個人物。
「你是這麼想的?」
「……」
薄小小語塞,對上男人沉暗的眸子,她竟一時找不到聲音。
最終,還是僵硬著點點頭。
難道,不是這樣的么。
「你若這樣想,那便就是這樣子的。」
她既然希望如此,那便如此吧。
「哥……」
「不會的題,現在問。」
他並沒有給她繼續說話的機會,轉而把彼此的話題轉移到了她的功課上。
薄小小搖了搖頭:
「沒有,我都會做了。」
「真的?」
「恩。」
「好,早點休息。」
他說完,轉身就離開了她的房間。
沒有更多的言語,沒有再多的解釋。
而薄小小,心中並沒有覺得舒坦,反而……
越來越難受,彷彿有一塊大石,壓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
接下來的幾天里,她每天都去圖書館的自習室,聽程皓給她輔導重點。
晚上回了家,卻沒再見到薄言琛了。
媽說,這次哥要去外地很久,可能她高考,他都不在。
聽到這樣的話,薄小小心中的失落感,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但想想,只是考試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他在不在,都一樣吧。
高考到來的那天,薄言琛還是沒有回來。
考場上,面對那些考題,不得不說,程皓真的押題很准,很多相同類型的題,都被他劃到了重點。
希望,成績也能和他一樣吧。
結束了最後一科考試,她走出考場,三年高中生涯,總算是告終了。
「小小啊,看這是什麼。」
「琴譜。」
晚上在房間里和梁笙視頻的時候,母親就給她送來了這個。
薄小小從小就學了鋼琴,也是她的愛好,更是拿過不少的獎項。
以前她整日不出門,就是喜歡在家裡彈鋼琴。
不過——
她已經有很久沒有碰過鋼琴了,因為高三真的不敢分心。
現在高考結束了,她又可以彈鋼琴了。
「這是新給你買的,這段時間就好好放鬆自己吧,希望你在成人禮那天,能彈奏出最動聽的曲子。」
成人禮……
不是母親這麼說,薄小小都快忘了,自己一個多月後的十八歲生日。
那個時候成績應該出來了,要是分數不理想,她哪裡還有心思過生日啊。
「這次,媽準備辦一個生日晚宴,寶貝你的成年禮,一定會幫你辦得隆重難忘。」
薄母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自然成年禮是少補不了奢侈隆重的。薄家也算是安城的翹楚之一了,其實薄夫人還存了別的心思,就是想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畢竟女孩子再優秀,最後的歸宿還是要看自己找的丈夫。
「不用這麼鋪張浪費的,我們就像往年一樣,在家裡過就行。」
薄小小沒什麼朋友啊,梁笙又去了國外,就是辦了生日宴,那些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她也不認識啊。
那些叔叔輩的爺爺輩的,給她一個女孩來慶生,她會覺得很奇怪。
「什麼事都依著你,但這事得聽我的,媽已經開始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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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小小:「……」
行吧,總不能辜負母親的一番好意吧,只是——
「那到時候,我能邀請我的朋友嗎?」
「當然可以。」
薄小小說的朋友,自然不是身在國外的梁笙了,而是程皓。
畢竟這次考試,他真的幫了她很多。
……
偌大的客廳,那優雅的曲調傳來,薄小小看著曲譜,唇角揚了揚。
還好,這十多年的鋼琴沒白學,還不算生疏。
之前梁笙就有說過,以她彈鋼琴的資歷,根本不需要再考什麼大學,直接申請去法國的音樂學院,那裡可是出音樂家的地方。
可薄小小隻是把鋼琴當做興趣,若是有一日,它成了自己的工作,那也許……
她就不會這麼熱愛了。
薄言琛步入家門時,就聽到了這鋼琴的聲音,止步抬眸,那抹倩影映在他眼中。
她就穿著一身白色的短裙,坐在鋼琴面前,束起馬尾,背對著他。
靈活的手指,觸碰在那音符之上時,發出的聲音,真的很美。
即便是個背影,他都能想象到,她此刻定是眉目染悅,緋紅的唇瓣微微揚起的模樣。
薄小小很享受,指間跳舞的感覺。
「先生回來了。」
傭人看到薄言琛,無意說了一句,卻是那琴聲戛然而止。
薄小小動作止住了,緩緩回過頭,看到了同樣看著她的男人。
已經快有半個月了吧,這次他去外地,時間比以往都要久。
「哥。」
她起身,喚了一聲。而對方頜了頜首,沒有多餘的言語,上樓回了他的房間。
換做是以前,他就是出去兩三天回來,她都會興奮開心的跟他待一會兒,說一說話。
而這次,什麼都變得不一樣了,而他,那份疏離的冷漠,她能清楚的感覺到。
什麼時候開始,彼此已經從無話不說,變成了相見陌路的關係了呢?
女孩沒了那份心思再去彈琴,彷彿之前所有的好心情,都消失了。
……
「咚咚咚」,站在門外的女孩鼓足勇氣,敲了他的房門。
然,一分鐘過去了,沒有人來開。
又敲了第二次,她想他是不是在休息啊,畢竟去了外地那麼久,才回來是要好好休息的。
算了,還是等他休息好了,她再來找他吧。
卻是剛想放棄轉身回自己的房間時,那房門被人打開了,男人剛從浴室里出來,就聽到了她的聲音。
穿著浴袍,領口微微敞開,讓她不由自主的垂下眼睛。
「有事?」
而男人生疏的語氣,好像是在和一個陌生的人說話。
「我有些話,想跟你說……但,還是改天再說吧。」
「有話就現在說。」
在薄言琛這裡,沒有改天,只有現在。現在不說,以後就再也別說了。
薄小小咬唇,看著男人轉身進了屋,她只好跟了進去,看著他給自己倒了杯紅酒,坐在沙發上,搖晃著高腳杯,等著她繼續說,她想要說的話。
女孩屏了口氣,說道:
「你為什麼……這段時間都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