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當年的負心郎

發佈時間: 2022-12-13 15: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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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秦看過晏凝旋之後,便是叫君忍將今日真兒被劉亭之阻攔了馬車這事給大肆傳了出去。

平陽侯爺聽聞此事可謂是如雷轟頂,他怒氣衝衝的闖進了梅園,楊萍萍聽了心中大快,一邊嗑着瓜子,一邊聽着瑤兒念着南陽王府送給蘇秦的聘禮禮單。

原以爲平陽侯爺晚上會來芳春閣,可是桌子上的飯菜熱了一遍又一遍,依然不見平陽侯爺的影子,快至夜半,終是等的不耐,將桌子上的飯菜全部掃落到地上。

第二日楊萍萍故意起了大早,去了竹院,本想藉機編排編排真兒,卻不想反被老夫人給數落了一番。

不管外面流言傳的如何兇猛,真兒卻像無事人一般,見平陽侯爺對真兒比之前還要好,楊萍萍心頭氣惱的要命,卻又無可奈何,不由心頭煩悶。

瑤兒看着楊萍萍如此煩擾,下人們也討不得好,便提議這段時間府上不太平,不如去雲霞庵拜拜。楊萍萍聽了此計,忙不迭的去與平陽侯爺商議,平陽侯爺思慮了一番,卻是決定去京都香火最盛的金禪寺,並決定回了金禪寺便要提了真兒爲正室,至於楊萍萍,便提了做二姨娘。

楊萍萍用力攪着手裏的帕子,恨不得現在就能整死真兒,可是想到她的計劃,心裏雖恨,面上卻是笑靨如花,直稱要去梅園給真兒道賀。

平陽侯爺心疼真兒,便道:“真兒身子不好,昨日劉太尉又當街認錯了人,流言蜚語一出最受傷的就是真兒,她原本就身子弱,你還是別去了。”

楊萍萍一怔,沒想到她一心一意真心對待的男人,心裏始終在意的卻是另外一個女人。

路上,瑤兒見她面色不好,勸道:“四姨娘莫要在意這些,橫豎去了金禪寺……”楊萍萍冷眼看她,瑤兒心頭一凜:“奴婢多言了。”

楊萍萍看了一眼園中的景色,揉了揉發脹的額頭,“一會兒我修書一封,你尋個靠譜的人送到太尉府。”

劉亭之當街攔了真兒的馬車,這讓她隱隱覺得此事有些蹊蹺,畢竟昨日僅是風拂起了窗簾,一個堂堂太尉便上前攔了馬車,這可不是擎等着落人口舌嗎?

楊萍萍剛離開,一個小丫環便是急匆匆的回了梅園,眼見那小丫環神色慌亂的離開,錦娘勾了勾脣,身影一閃回了棲霞閣。

聽了錦娘的話,蘇秦淺淺一笑,對錦娘道:“咱們出去轉轉。”

蘇秦帶着錦娘和妙珠二人來到花園,方在涼亭裏坐下,遠遠的便見真兒帶着個貼身的丫環也來到了花園,蘇秦擺弄着手裏的一枝花,看了一眼垂眸的錦娘:“流言一起,她自然會來,而且瑤兒說的那半句會是什麼?”

錦娘眼睛轉了轉,便是神色微變,低聲道:“莫不是四姨娘對她動了殺心?”此話一出口,錦娘便是攥緊了拳,雖然她恨當年真兒拋棄了她,可是那畢竟是她的親孃。

蘇秦擔憂的看她一眼,還是無法面對嗎?正想說些什麼,便見方纔給真兒回去傳信的小丫環往這處指了下。真兒遠遠看着蘇秦,當二人目光相遇時,彼此淺淺一笑,“二小姐怎地今日如此清閒,竟是來這花園賞景來了?”

蘇秦微微一笑,眼睛微眯,笑銀銀的道:“彼此彼此,真兒姨娘放着梅園大片的花朵不欣賞,竟也來花園賞景來了。”

真兒彎了彎脣角,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早已不平靜了起來。她緩緩坐下,屏退了丫環,而後道:“二小姐,我有要事相談,可否讓丫環暫避。”

蘇秦看了一眼面色蒼白的錦娘,“此處風景甚美,墨畫你與妙珠回棲霞閣把我的醫書給取來。”

待得涼亭只剩蘇秦與真兒二人,真兒才開門見山的道:“二小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與二小姐無怨無仇,二小姐昨日所見本可以視若無睹,爲何要大肆宣揚?”

蘇秦莞爾一笑,將手中的花丟到桌子上,“的確如真兒姨娘所想,讓人大肆宣揚的就是我。”見真兒臉色陰沉,蘇秦卻是不緊不慢的道:“我聽說禹州百花樓曾經有一位花魁,因爲信錯了人,跳江尋了短見,那位花魁曾有一個女兒……”

真兒不知道蘇秦究竟還知道些什麼,但是即便她只是說了這麼幾句,她的心也是緊緊揪了起來。不是因爲蘇秦知道了她的過往,而是因爲蘇秦的話讓她想起了那找了多年都不曾尋到的女兒。

曾經她恨當年孃親對她的無情拋棄,可是她還是重複了孃親當年的錯事,拋棄了親生女兒,雖然意外-遇到了平陽侯爺,被他救下,之後她也曾讓人回去尋找,可是她的女兒再也尋不到了。

她恨當年將她無情拋棄的孃親,更恨那個毀了她一生的薄情郎!當她聽說平陽侯爺即將返回京都,而那個薄情郎也是京都人士時,她放棄了尋死的念頭,她要報仇,要讓那個薄情郎知道當年拋棄她是多麼的不應該。

沉思了許久,真兒儘可能的保持面上的笑容,“我不曾聽過這件事,這位花魁還真是命苦,不但被薄情郎欺騙了感情,還被薄情郎毀了一生,不得不去接客,甚至因爲不堪屈辱,失了xin命。”

蘇秦本就是個思維敏捷的人,她讓君忍大肆宣揚此事,並不是想對付真兒,而是要逼真兒承認當年的那個薄情郎是劉亭之!逼得她與她合作,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蘇秦微微笑了笑:“真兒姨娘知道的這麼多,還說沒聽過這件事?”

真兒心頭一涼,自從她決定跟着平陽侯爺回京都,便是不停的打聽那位薄情郎的事情,因着平陽侯爺十分謹慎,她不敢有太大的動作,便是幾年時間也不曾找到那個人,直到偶然在街上遇到了劉亭之,她才確定了那個毀她一生的是劉亭之!

“怕是侯爺沒有與你說起,我平日裏喜歡聽戲,一般的戲本子裏不都是這般寫的嗎?”

蘇秦笑笑,不置可否,卻是話鋒一轉:“一般的戲本子裏的確是這樣寫的,不過我這戲本子裏寫的可是另外一場戲了,不知真兒姨娘可願意隨我出去瞧瞧?”

聽她這樣說,真兒淡淡一笑,算是不拂她的意。

蘇秦也不急,正好錦娘與妙珠一人捧着一摞醫書過來,蘇秦瞥了一眼真兒,便對她二人道:“我忽然想起華彩班又來了京都,一會兒咱們去聽戲。”

妙珠擰眉想了想,“小姐上回老夫人壽宴你不是不愛聽戲的嗎?”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錦娘踢了小腿,妙珠吃疼,皺眉道:“我說的是事實,你幹嗎踢我?”

錦娘嘴角抽了抽,小姐說去看戲,自然有小姐的意圖,你這般揭開了,豈不是拆小姐的臺?

蘇秦微微一笑,“咱們走吧。”

看着蘇秦三人的背影在院子裏消失,真兒站起來問道:“那華彩班現在在哪裏?”

小丫環看着真兒微沉的臉色,不由低下頭道:“聽說是在福祥苑。”

真兒點了點頭,“去備車,若是侯爺問起,就說我去看戲了。”

福祥苑的戲臺下,蘇秦與錦娘、妙珠三人悠閒的聽戲,面前的小桌上,擺了滿滿的果盤,裝着永和樓最新製出的糕點,還有一些瓜子,果脯等。

看着妙珠敞開了吃,錦娘真的是無語的很,“你少吃些,沒聽君忍背地裏說你又長胖了不少嗎?”

妙珠又拿了一塊黃金酥,皺眉道:“他若嫌我胖,我還嫌他瘦呢!那身上硬邦邦的,每次都擱的我生疼生疼。”

蘇秦看着妙珠吃的開心,兩頰塞得滿滿的樣子,笑了笑,輕輕靠坐到墊了墊子的椅子上,“我怎麼瞅着今日華彩班都不用唱戲了,你們上去準保比他們演的精彩。”

其實蘇秦不愛聽戲,自昨日在街上看到劉亭之當街攔了真兒的馬車,她有了那猜測之後,便是快速寫了戲文,並連夜去尋了華彩班的班主。

那班主看着戲文,便是有些爲難,畢竟這戲唱的是青樓花魁,未必有人願意看。

蘇秦也不矯情,掏了銀票出來,只道要包場,且明日便要排好。

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蘇秦這大筆的銀子砸下來,今日這戲便是排得極好,尤其那演花魁的女子,那眉目流轉間便是將那命運悽慘的花魁給演的惟妙惟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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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道即便遮了面紗卻依舊熟悉的身影走進來,蘇秦微笑着看了一眼戲臺上正要跳江的花魁,又擔憂的看了一眼眉頭緊皺臉色慘白的錦娘,來這兒之前,她曾問過錦娘面對這些時是否能夠承受,錦娘笑着與她說:“奴婢還是那話,奴婢是墨畫。”

簡簡單單一句話卻是讓蘇秦聽的心裏一揪,不管錦娘是否自欺欺人的放下了那些痛苦的過往,可是每每提及真兒時她所流露出的那種淡淡的哀愁瞞不過蘇秦的眼睛。

隨着臺上那花魁縱身一躍,真兒放在雙膝上的手猛然收緊,錦娘不受控制的喊出一句“不要!”

那花旦被這突然的變故驚了下,身後的武生眸光一緊,忙將那花旦攔腰抱起,花旦眼底浮上一抹羞澀與喜悅。班主抹了把額上的冷汗,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戲臺下的蘇秦,但見她脣角勾着抹笑,這才長吁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