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息怒,屬下這就去聯繫暗衛。」暗鷹說道。
程裕安手成拳,鬆開,再收緊,一顆心,躁意涌動。
暗鷹聯繫了暗衛,的確是沒有看到眀筠的馬車。
程裕安得知此事,心緒難寧,「備馬!」
「王爺,皇上昨晚前來,什麼意思,您應該清楚。」
想到老皇帝說的那番話,程裕安對老皇帝的憤恨之意越發的濃重。
空氣徹底的冷凝。
「暗鷹,本王最擔心的就是父皇會派人堵截眀筠,你懂嗎?」
暗鷹之前還真的沒有想到這一重,聞言,神色一震。
「如果皇上真的派人截了明小姐,九兒一定會發暗號。」
「就怕九兒沒有這個機會發暗號。」
程裕安這話,讓暗鷹心頭好似籠罩著一團濃霧陰雲。
當程裕安再傳令要求備馬時,他沒有再阻攔。
「王爺,皇上既已經說了那樣的一番話,已然就是耗盡了所有的耐xin,王爺還是待在府內,一切交給屬下!」暗鷹單膝跪下,懇求。
程裕安垂眸沉銀,自齒縫間擠出兩個疲憊至極的字眼,「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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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鷹帶著幾個暗衛,一路縱馬向著城外飛馳。
他們一路走過,只看到寥寥數輛馬車。
暗鷹蹙眉想了想,看到一家簡陋的茶攤,兜馬上前去。
打聽一下,昨天的確是有一輛馬車從這裡經過,不過,車上沒有什麼姑娘。
暗鷹首先想到的便是女扮男裝,問清楚方向,繼續帶著暗衛向前飛馳。
來到距離京都最近的一個城鎮,暗鷹命暗衛前去打聽,全都無人見過眀筠等人。
一時間,暗鷹等人有種鑽進了死胡同的感覺。
*
眀筠等人在出城經過岔路口的時候,便按著眀筠一開始吩咐的,九兒上了棚頂,將罩子給打開,一輛藍色的馬車瞬間變成了一輛綠色的。
她們來到附近的村莊,眀筠一直糟亂的心總算是得到了片刻的安寧。
「小姐,您真的打算住在這裡?」珂兒問。
「住在這裡不好嗎?環境這麼清幽。」
「可是,要自己燒火做飯。」珂兒努努嘴。
「做飯的事情就不難為你了!」眀筠笑著捏了一下珂兒小巧的鼻子,「我來。」
「小姐,您打算在這裡住幾天?」九兒詢問。
在出發之前,眀筠特地將九兒叫到跟前,詢問了一下她的主子是誰這類話。
九兒想都沒想的便說了是她,這讓眀筠肯定了,一旦她們離開京都,九兒一定不會給程裕安通風報信。
「差不多在這裡住上一個多月,等到天冷了,再繼續往南。九兒,你且去問問看,有沒有誰家可以租給我們。」
九兒點頭。
找了一圈,無人肯租給她們住處。
眀筠正苦惱的時候,一位婦人匆匆前來,願意將西屋租給她們。
「這位夫人,您剛剛為何沒有答應?」
「幾位公子,我是一個寡婦,只有一個孩子狗蛋,害怕被人說三道四,可是,狗蛋馬上要上學堂了,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眀筠心裡一突,「你現在難道就不注意男女之防了嗎?」
「我帶著狗蛋去娘家住,幾位公子盡可以安心住下。」
眀筠覺得不妥,她解開領口,「夫人,你也不用去娘家。」
這古時候,女子嫁出去,便等於潑出去的水,就算是有丈夫,怕是也會被娘家人輕視。更遑論是一個帶著孩子的寡婦了。
「你們是女人?」婦人眼睛圓瞠。
「是啊,因為趕路,擔心會出事兒,所以,女扮男裝。」
婦人鬆了口氣,「我叫秋嫂,幾位跟我來。」
在秋嫂的帶領下,幾人來到院子前。
眀筠打量了一番,「環境還不錯。」
「西屋更大一些,幾位若是滿意的話,就住著,銀子等幾位離開前,再給我也成!」
眀筠看著可愛的狗蛋,笑眯眯的揉了揉他的發頂,讓九兒將一錠銀子交給秋嫂。
秋嫂感動不已,「狗蛋,趕快跟幾位姐姐道謝!」
狗蛋脆生生的跟幾位道謝。
收拾了一下,三人將馬車停在院子里,狗蛋正是對什麼都特別好奇的年齡,看到馬兒,一直繞著它轉來轉去。
「狗蛋還真的是可愛。」眀筠從窗戶里抬眸看去,笑著誇讚。
「可惜小小年齡便沒有了爹。」秋嫂說到傷心事兒,淚水氤氳而上。
珂兒急忙遞了帕子過去,「秋嫂,別哭啊!」
「不哭,不哭!狗蛋有了上學堂的銀子,我高興才是。」
秋嫂做了簡單的飯菜,「庄稼人,沒有什麼可以款待幾位的,你們吃點兒雞蛋。」
眀筠看到狗蛋一直盯著她手中的雞蛋,不停的吞咽口水,笑著問:「你想吃?」
狗蛋扭頭看了眼秋嫂,想要點頭,又踟躕了,搖搖頭。
「給你吧!」眀筠將剝好的雞蛋丟到狗蛋的碗里。
狗蛋頓時眉開眼笑,對上秋嫂一雙沉沉的眼睛,急忙又將雞蛋挑給眀筠。
眀筠對秋嫂說道:「我們天天都能吃到雞蛋,狗蛋現在還在長身體,莫要虧了他。」
「小姐!」秋嫂這才想起,還不知道她們三人的名諱。
「我們三人不方便讓別人知道名字,你乾脆就叫我們大妞,二妞,三妞好了。」
珂兒最先嫌棄的吐了吐舌頭。
「這好嗎?」秋嫂一臉難色。
「沒什麼好不好的。」眀筠笑著喝了一口米粥。
狗蛋分了一半雞蛋給秋嫂,秋嫂眸光溫柔的沖他搖頭。
飯後,眀筠讓九兒又給了秋嫂一錠銀子。
「這可使不得!」秋嫂很實誠,明顯不是個喜歡佔便宜的主兒。
「我們三人,每天還要吃東西,之前還想著自己動手,既然秋嫂廚藝不錯,那麼,以後有勞了!」
「可是,一錠銀子也太多了。」
「買些好吃的!」眀筠笑言,看到秋嫂在綉帕子,走上前去,拿了起來,仔細看了看。
「小姐也想要試試?」
眀筠搖頭,「只是覺得這帕子的花樣太簡單了,就算是綉好了,也未必能夠賣的出去。」
秋嫂一詫,審視的看著眀筠,「小姐怎麼知道這帕子綉好了是用來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