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一鳴驚人

發佈時間: 2022-12-13 15: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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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秦走到劉妃身邊,試圖扶她起來,卻被她一下子推開,若非皇后身邊的紫玉扶着,恐怕便會摔倒在地上。

女賓席那裏,翩翩袖下的手緊緊攥在一起,她沒想到劉亭之竟然這麼不中用,如此完美的計劃竟然被白珂輕易化解,看着那沾滿了劉妃吐出來的鮮血以及酒液的褥子,儂麗的眼底閃過一絲凌然的殺意。

因着劉妃這一鬧,原定的品酒賞景自是無法進行,於是太子便提議既然今日四國最優秀的女子都聚集在這裏,而黃昏後才能進行的比試乃是才思的比試,不如先緩和一下氣氛,讓四國女子進行一場抽籤比才藝的比試。

炎帝面色很不好,但看着其他三國都紛紛附和,便也就點頭同意了。

蘇秦坐在自己的席位上,目光在太子那張有些陰鬱的臉上轉了一圈之後落在了自己摩挲着杯沿的纖指上。

玉衡說今日之事還沒完,看來倒的確如他所說,可是究竟是誰織了這麼大的一張網?而織這樣大的一張網又有什麼目的?是針對她還是另有所圖?

太多的疑問一時無法理清,她便只能一遍遍仔細的回憶着今日之事。

先是宮女以皇后之名引自己去了朝鳳宮,之後玉衡發現了自己不見了自然會去尋找,再找人假扮自己引玉衡去了冷宮並在冷宮中設伏。

玉衡的武功內力都屬上乘,即便是血影殺那樣殺人不眨眼的殺手,他亦可一劍傷了所有人的眼睛,然而今日那些神祕的黑衣人卻以陣法纏得他無法脫身。

一旦玉衡無法脫身,那麼朝鳳宮中的自己必然會落入圈套,至於那個侍衛應該是一早就被蓉貴妃拿住了把柄,爲之是死,不爲之他與心愛之人還是死,倒不如爲之興許還有一線希望。

此計到此恐怕所有人都會認爲是蓉貴妃因爲擔心她會泄漏玲瓏公主的身世而千方百計的陷害她,想來個借刀殺人的戲碼,可是就在方纔蓉貴妃因爲那沾了處子血的褥子而大鬧御花園的舉動,讓她與玉衡都確定了此計蓉貴妃也不過是個卒。

究竟是誰能有如此本事,連心思狡詐的蓉貴妃都莫名成爲了他手中的棋子?

而那些破綻,如玲瓏公主無意間聽到了計策早早在朝鳳宮中守候,駱鳴的黑豹,叫王恆的侍衛以及自己的醫術,這些看似的破綻又真的是對方的漏算嗎?

目光幽深的在每一個人的臉上慢慢掃過,蘇秦隱隱覺得這一次設下此計的人恐怕會是她與玉衡碰到的最大的對手。

正此時,只聽一個捧着籤筒的宮女怯怯的道:“安郡主,該您了。”

蘇秦匆忙收回神思,伸手隨意的抽了一隻籤,晏凝旋忙探身過來,“珂兒,我抽到的是五號籤,現場作詩一首。”

蘇秦皺眉,看了一眼自己的籤紙,竟然是八號撫琴。凝眉掃了一眼四周,果然是有人哀嘆,有人愁眉,有人喜不自禁。

待所有女子都抽了籤,便見另外一個宮女捧着籤筒徑直走向炎帝。

太子神態恭敬的道:“方纔所有千金貴女已經都按次抽了籤,而父皇手中的籤筒只有籤號,父皇每次隨意抽取兩個籤號,每次便會有兩位貴女上前比試。”

炎帝臉色稍緩,眼底隱約閃着讚許的目光,太子看在眼中,心內十分開心可面上依舊是一片平靜。

炎帝在籤筒中隨意抽取了兩隻,身邊的宮女接過看了一眼,便有禮官唱和道:“請抽到五號籤、二十一號籤的貴女上前。”

晏凝旋緩緩站起來走到正中行禮,抽到二十一號籤的是北衛的一個少女,身形比晏凝旋要高出許多,隨着她的腳步,用綵線和銀鈴編的辮子一翹一翹的甚是可愛,她看了一眼晏凝旋,又看了一眼正滿目含情看着晏凝旋的駱鳴,臉頰一紅。

禮官又說了一遍規則,由晏凝旋現場作詩一首,那邊的北衛少女則是念一段繞口令,一共十句,唸完後要從頭至尾將整個繞口令全部背出。

這兩人一個考驗的才思是否敏捷,另一個考驗的卻是記憶力。

很幸運的,兩人都完成的很好,下來時,北衛少女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滿眼含情的駱鳴,可是駱鳴的眼中全是晏凝旋,這讓北衛少女好生氣惱,更是狠狠瞪了一眼晏凝旋。

蘇秦看着北衛少女,眼中閃過一抹警惕:“凝旋,這女子不是那般好相與的,萬事小心。”

晏凝旋不以爲意,淡淡道:“駱鳴本就生得俊逸,你不知自從我們成親後,他再未出入青樓楚館,他,我很放心。”

蘇秦看着晏凝旋臉上那幸福的笑容,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便扭頭看向不遠的玉衡。

一組組輪番上前,題目或簡單,或難,但正如太子一開始說的,這次的比試不過是爲了緩和一下氣氛,所以即便比輸的人也會有賞賜。

與白語薇一組的是西楚的一位貴女,白語薇是撫琴一曲,西楚貴女則是用玉風琴相和。

衆所周知西楚人人擅樂,有很多樂器都是先由西楚研製再傳至其他三國,雖然在國力上西楚是四國中最弱的一個國家,但樂器一門卻是其他三國所無法相比的。

白語薇淡淡施禮,今日她穿了一件粉白色羅裙,裙襬、袖口均以特別的繡線繡着幾叢梅花,溫煦的日光映在她身上,那些梅花便發出點點光彩,配着手飾越發顯得整個人清秀端莊又不失貴氣。

而西楚那位貴女則是一襲鵝黃色稠衣,身上沒有特別多的點綴,飾物也是寥寥,唯一吸引人的則是她脖子上戴着的那一串和田玉製成的項鍊,日光落在她身上,整張臉都散發出一抹柔和的光來。

蘇秦凝着西楚貴女,眉頭微微皺了皺,還真是天公不作美,此女便是三歲可撫琴,九歲可發明樂器,十二歲便被西楚稱之爲樂器大家的風雅。紅脣輕挑起一個弧度,蘇秦想心xin高傲的風雅與看似無欲無求的白語薇撞上,還真是一場好戲。

風雅斜睨了白語薇一眼,面無表情的道:“炎帝,風雅請求換人。”

白語薇面色微變,彷彿受到了什麼不公平的對待,衝炎帝跪下道:“聖上,臣女白語薇,雖然稱不上擅樂之人,學琴的時間也短,可臣女不想還未比試便認輸,也許風雅小姐是爲臣女着想,不想臣女在這樣的場合下丟了臉面,可是作爲東嶽的子民,臣女願意一試,縱然結局註定是一個輸,可臣女此生能與風雅小姐合奏一曲也算是受用了。”

炎帝此刻彷彿早已忘記了之前劉妃帶給他的不悅,眼睛微眯,掃了一眼神情期待的衆人,想了下,道:“既然太子方纔也說了不過是爲了緩解一下氣氛,既如此,風雅小姐也就不必太過在意了。”

“謝聖上成全。”白語薇忙叩首謝恩,即便她的琴技不如風雅,可是風雅的名號擺在那兒,就算輸了她也不至於太丟人。

目光落到上官洪都所在的地方,她的眼睛裏滿是不甘,爲什麼他的眼睛裏全是她!袖下的手死死攥住,再次擡眸看去時哪裏還有上官洪都的人影?恨恨的瞪了一眼蘇秦,這才端坐於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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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她,因爲心中的恨五官顯出一絲冷意,蘇秦看在眼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很冷,也充滿了譏諷與不屑,白語薇還真是拎不清,竟然還放不下上官洪都嗎?

白語薇在衆人的目光中,纖指在琴絃上輕輕撥了一下。

風雅微微皺眉看了她一眼,衆人看着風雅面上的神色,明顯就是瞧不上白語薇這平淡無奇的琴音,更有西楚之人嘴角露出濃濃的輕蔑,想要看東嶽的笑話。

白語薇深吸了口氣,當接下來的音調傳出來的時候,風雅的表情明顯僵住。

衆人都難以置信的凝注白語薇,人人都知道平陽侯府的這位四小姐平日裏只善女紅,卻不想這一手琴竟也可以撫的如此精妙。

尤其太子,那眼底閃爍着的豈止驚歎,欽慕,更多的是一種審視。

白語薇將衆人的反應看在眼裏,自從娘死了之後,她便開始苦學琴藝,她知道縱然她的女紅再好,可是卻無法吸引男子,無法讓她看中的男子驚奇。

風雅很快收回神思,當玉風琴的琴音響起,兩種琴音彼此糾纏,交錯,簡直是人間妙樂!

最後一個琴音落下,一曲完美結束,頓時,衆人都忍不住鼓掌讚美,白語薇一臉笑意,卻無意間闖入太子那閃爍着驚奇的眼睛裏。她匆忙垂下頭,亭亭立在原地。

七皇子慕容溪撫掌驚歎:“簡直是人間妙樂,素聞風雅小姐琴技超絕,四國無人可及,今日有幸聞之,就是半月不吃不喝也可飽之。”

風雅面容清冷的看了一眼猶自驚歎的慕容溪,只微微露出一個恰當的淺笑,便看向滿臉嬌羞的白語薇:“你學了多久的琴?”

白語薇匆忙擡頭,淡淡道:“不足兩月。”

風雅輕輕點了點頭,“你的琴技雖然一般,但悟xin極好,一年之後若我們還可以碰到,我定還要與你比試一番。”

衆人再次發出一聲驚嘆聲,最好的比試結果不是你輸我贏,而是通過琴音所要表達的情感。能得風雅邀約,看來平日真是小看了平陽侯府這位四小姐。

最後只剩下蘇秦的八號籤與翩翩的十號籤,炎帝也懶的再去抽籤,便看了一眼禮官。

“南陳翩翩公主的十號籤題目是現場跳舞並作畫一幅,東嶽安郡主的八號籤是撫琴一曲,琴曲須由對手指定。”

一時間,臺下譁然,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看着兩人,尤其北衛皇子的眼睛,在蘇秦與翩翩上臺的時候,目光更是肆無忌憚的流連在兩位絕色的臉上。

玉衡與虞祥都冷冰冰的瞪了他一眼,他卻不以爲意的笑笑,那嘲諷無畏的笑彷彿在說:“我只是看看,看看都不行嗎?”

即便心中對翩翩如何不齒,但明面上蘇秦還是不想與翩翩鬧的太僵,就讓她以爲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好了。便對翩翩道:“還請公主說曲名。”

翩翩面紗下的脣輕輕一勾,“安郡主才情乃是東嶽數一數二的,不知安郡主是只會東嶽的琴曲,還是四國琴曲都有涉獵?倘若安郡主只會東嶽的琴曲,自是無法與南陳的舞相配,可若是南陳的曲子,只怕衆人面前會說我欺負了安郡主。”

蘇秦凝着她的目光很平靜,卻又很深很深,她與翩翩成爲一組,看似巧合實則並非如此,看了一眼玉衡的方向,那裏早已無人,她櫻脣輕啓,“若公主執意要白珂以南陳的曲子相和,還請公主先撫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