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上的女人聽到這個消息時,本黯淡的眸子泛起一抹漣漪,車禍……
明明晚上才見過,怎麼會這麼突然。
「他……怎麼樣了?」
尹清歡問這話的語氣,說不上有緊張,但也沒有淡漠到無情的地步。
就算是認識的人,出了事,她還是一樣會關心兩句。
「現在人搶救過來了,不過傷得很重。」
「……哦,沒有生命危險就好。」女人眼中的波瀾淡去,又聽電話里傳來時淺的問話:「你要過來,看看嗎?」
「不去了,剛辦完喪禮,我很累。」
既然人沒事,就沒那個必要了。
而時淺,聽到『喪禮』兩個字,心中長長嘆了口氣。
也是,現在的清歡需要的是休息,是沒人去打擾,時間會慢慢治療她無法忘懷的傷痛。
「那你這段時間好好休息。」
掛斷電話后,時淺沉著眸子,而顧溫流看著她,不用她說,他都聽到了。
那個人,不會來。
曾經越是深情的女人,最後就越是絕情。
而後的兩天時間裡,戚言商都在昏迷之中,顧溫流讓人封鎖了消息,一點風聲都沒有走漏。
尹清歡則是在家裡待了兩天後,重回ST,著手準備幾天後,去國外比賽的準備。
她只想儘快結束這一切,然後離開這座城市,永遠的離開,再也不回來了。
既然人生活得已經沒有目標與希望,不如浪跡天涯,四海為家,活得自在。
……
醫院,監護室內。
95總裁言情小說,記得收藏唷!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動了動手指,緩緩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燈光刺眼,消毒水的味道充斥著整個病房。
這裡是醫院,不是……
男人想要坐起身子,但全身的無力還有疼痛,讓他動彈不得。手臂上都扎著針,一旁的心電圖,平緩起伏著。
他取下氧氣面罩,想要發出聲音,可喉間的沙啞乾涸,連說出一個字都是艱難。
他,還活著,沒有去往地獄。
「病人醒了!」
耳邊,傳來一道尖銳的女聲,再然後,病房裡進來了一些人,為醒來的男人做了全新的檢查。
男人背靠著床坐起,看著這些醫生與護士,垂眸看著他的身體,深黑色的瞳孔里,折射出一抹異樣。
顧溫流和時淺進病房來的時候,護士都出去了,醫生做完最後的檢查,對兩人說道:「身體各項機能檢測正常,病人沒有大礙了。」
時淺舒了口氣,沒有大礙就好,昏迷兩天兩夜,還以為戚言商這廝會變成植物人再也醒不過來了呢。
而顧溫流則是將目光轉向病床上的男人,見戚言商沉著眸子不做聲,顧溫流蹙了蹙眉目,問道:「還好嗎?」
男人緩緩抬眼,看向問話的人。
顧溫流。
見對方不作聲,顧溫流眉頭蹙得更緊了,尤其是男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時淺也察覺到了,小聲嘀咕一句:「他該不會是失憶傻了吧?」
如若不是,那為什麼此刻從戚言商的眼中,她只看出陌生與疏離呢。
「戚言商,你還記得我們嗎?」時淺說著,走上前,湊近一些。
那人不說話,就在時淺想讓醫生再檢查檢查時,男人動了動唇,沙啞的嗓音幽幽傳來——
「記得。」
他,記得。
時淺鬆了口氣,記得就好,還以為車禍後遺症了呢。
「看來沒事了,問你啊,你大半夜的開車逆行,不想活了?」
故意找死,也不帶這麼害別人的,她和顧溫流都守在這裡兩天了。
戚言商聽到「逆行」兩個字時,深瞳緊縮,菲薄的唇輕抿成線。
顧溫流眉頭一直沒有舒開過,總覺得醒來后的戚言商,不對勁。
時淺見這人又不回應她了,就拉著丈夫出了病房。
「這傢伙,可能還沒緩過神來,反應怪怪的。」
顧溫流聽著時淺說怪,連她都能看出,看來不是他的錯覺了。
末了,時淺又道:「如果他當時真想自殺,現在被救回來,會不會再一次……」
尋死那兩個字,女人咽了回去,這個時候還是別再說那個字了。
「你先回去吧,我留在這裡。」
「好吧。」
時淺點頭,想著也該回去陪陪女兒,然後去一趟ST。
人走了之後,顧溫流將視線再一次轉移到病房的方向。
……
ST。
時淺去的時候,是下午兩點。
尹清歡正在辦公室里看著腕間的手鏈出神,時淺進去時,看到這一幕,無聲拂了口氣,敲了敲門。
聽到聲響的女人盈眸一顫,繼而收回視線,看向站在門邊的時淺。
「你還好吧?要不再回去多休息幾天吧。」
尹清歡搖頭,淡笑道:「我沒事了。」
儼然,時淺是不信這話的,不過……算了,也許時間和工作能麻痹人的神經,不去想那些痛苦的事吧。
「對了,你不是在醫院嗎。」
「哦,人醒了,顧溫流守著,我就來公司了。」
聽到人醒了,尹清歡神色不改,目光淡漠地看著桌上隨意橫放著的設計稿。
時淺也適宜地換了話題:「什麼時候動身去法國?」
「下周一。」
「那不就只有幾天時間了。」
「早點去,我想去找點靈感,早些投入創作。」
時淺點點頭,「那我也回去準備……」
「阿淺,這次你不用陪我去了。前段時間你昏迷,都沒能好好陪陪剛出生的孩子。就一個月的比賽,我可以照顧好自己,帶個小助理就行。」
「不行,我不放心。」
尹清歡淺笑反問:「不放心什麼?孩子都沒斷奶,做媽媽的要一直陪在身邊。」
說的好像也對,可是……時淺總是怕,去法國會再出什麼別的事端。
「那讓顧溫流陪你去,這我才放心。」
「行吧,那也得看他有沒有時間了。」
這不是,醫院裡還有人需要顧溫流么。
「他必須得去,作為ST的總監,不去我打死他!對了,楚淮會陪你去嗎?」
提到楚淮,尹清歡眸色一動,輕輕搖頭。
「我和他,把話都說開了。」
關於她的身份,她的情感。
「那結果呢?」
「分開了,以後可能連朋友都沒得做。」
說分手還能做朋友的,一定是虛情假意。
「那……」就在時淺想追問什麼時,手機響了,顧溫流打來的。
她接通電話,問:「怎麼了?」
「尹清歡現在在ST嗎?」
「在啊,辦公室里。」
「戚言商要見她。」
對於丈夫的話,時淺並沒有感到震驚,相反的,她很淡然地應了一句:「清歡不會去醫院的。」
「我們不在醫院。」
女人蹙眉,不在醫院?我們?什麼意思?
就在時淺錯愕之際,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了。
尹清歡聽到聲音,轉頭看向走進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