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尹向澤給喬語諾的信

發佈時間: 2023-01-06 18:2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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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它不屬於我。」

女人微微側首,倏然勾唇輕笑,對於喬語諾而言,她在ST不過是個看管者,頂多算高級職員吧,連股東都算不上。

公司是,感情上的事也是。

沒有誰是誰的專屬,以前的她可以是戚言商的未婚妻,以後的她也能成為楚淮的妻子。

若是她的選擇,誰也改變不了。

看著女人漸行漸遠的身影,男人眼中的深邃被黯淡取代,當一個女人真的不再愛你時,你所給予給她的一切,對於她而言,不過是包袱與枷鎖罷了。

……

「我以為你回來,就不會再走了。」

回到辦公室后,時淺撇了撇嘴,言語中尹清歡聽出了幾分埋怨。

嗯,就是埋怨,不過怨的不是她,而是讓她不願再留在這裡的人。

「這裡終歸不是我的,我也累了。」

尹清歡身子靠在椅子上,懶洋洋的模樣,光線透過窗戶灑在她身上,她閉上眼,回想著這些年來的種種。

公司上下的人都說,喬語諾是女強人,事業心很強。可要她自己說呢,事實並不是這樣的。

她那麼好強,不過是想自己以後有那個能力與資本成為戚言商的妻子,僅此而已。

不過現在來看,真是應了那句,女人不該把愛情當做所有,也不要太把男人當回事。

時淺看著她這樣,心中自然是心疼的,但……

「是累了還是想逃避,你分得清嗎?」

聽著阿淺這問話,尹清歡唇畔反而勾起笑弧,依舊閉著眼睛假寐,語氣很輕很淡,悠悠傳來:「逃避什麼,我已經做了選擇。」

選擇了楚淮,她覺得自己有在面對現實。

不過是有的人,努力想將過去重來罷了。

「是么,那你真的……不愛戚言商了?」

時淺本沒想過將這話問出口的,明知是刺,但終究是要面對。

「愛?」

女人緩緩睜開眼睛,伸手擋住那刺眼的光芒,金色的陽光從指縫間穿透而過。她目光凝視著這抹光亮,緋紅的唇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自嘲。

「這段時間我總在想……我有愛過他嗎。」

呢喃自語的聲音極為輕細,但還是一字不差地落入時淺耳中。

時淺擰眉,不明白她什麼意思。

難道,沒愛過不成?十年的時間,算什麼?

「阿淺你說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戚言商的?」

「……」

時淺:這個問題,問她?

「我記得你跟我說過,是你母親的葬禮,那晚上……你一個人留在墓園裡,差點被凍死,是戚言商找到了你,並且守了你一晚,還找回了你母親留給你的遺物。」

聽著時淺將這些過往一一道來,尹清歡看著落地窗外的城市景象,唇角的溫笑漸漸被苦澀取代。

看,這件事她以前只跟時淺說過一次,阿淺都記得清清楚楚。

而那個人,只怕早就忘了。

「是啊,這幾天我總是做夢,夢到那一晚。」

回想起這幾天的夢,尹清歡也說不上來,就是很奇怪。

明明是與記憶里同樣的畫面,可是那個人,那個一直守在她,抱著她,彼此相互汲取溫暖的人,是那麼的模糊。

模糊到,讓她一度懷疑,那人不是戚言商。

「你說,如果當初,那晚上找到我的人,不是戚言商,那我後來還會喜歡上他嗎?我喜歡的,好像只是記憶里,那個能夠給我溫暖的人。」

如果不是戚言商……

呵,偏偏就是他,教會了她心動,再到心痛,直至最後的心死。

「我想,我喜歡的只是那一晚的他。」

也許換做別人,也是如此。

時淺是聽出這話里的別意了,她皺起眉頭,想到什麼,出聲又問:「所以……楚淮是那個能夠重新給你溫暖的人嗎?」

這算是,清歡選擇楚淮的原因嗎?

回應她的,是漫長的沉默。

良久,那人兒拉上了窗帘,將窗外的暖陽給遮擋住,室內瞬間暗了下來。

尹清歡回答:「不,再也沒有那個人了。」

早就隨著死去的喬語諾一起消失了。

辦公室內,再度陷入了無聲的安靜之中。

直到手機的震動,打破了這死寂。

是監獄那邊打來的電話,說讓三個小時后,家屬去停屍房,將罪犯屍首帶走。

尹清歡驀地咬唇,聽到屍首兩個字,掌心不知何時已經滲出了細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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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還是來了。

死刑已經執行了,身後事楚淮那邊已經有了安排。

掛斷電話時,她的手在不由自主地在發顫。

時淺注意到,問了句怎麼了,不等尹清歡回她,辦公室的門驀地被人推開了。

闖進來的人,是楚淮。

他是跑著來的,喘息聲很重。

「我剛想給你打電話……」

卻是不等尹清歡將話說完,楚淮已經快步走到她面前,那手中拆開的信遞給了她。

女人蹙眉,這信不是放回房間里了么?

楚淮還是把它拿走了,並且拆開看過了。

「我想,你應該看看這封信。」

男人的氣息不穩,臉色看不出好壞。

尹清歡沒有接,餘光睨了眼還在一旁不知所云的時淺,語氣不溫不淡,「是給我的?」

看楚淮這急匆匆的樣子,搞得這信里有什麼重要內容似的。

「不,」楚淮屏氣,沉默兩秒后,掀了掀唇——

「是給喬語諾的。」

給喬語諾的信。

尹向澤給喬語諾的信。

一封,永遠都寄不出去,也永遠得不到回應的信。

……

與此同時,暗黑沒有一絲光亮的監獄房間里。

尹向澤平躺在床上,目光看著昏暗的燈光忽明忽暗,耳邊是執法者的聲音,但他已經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了。

時間到了,一刻不多,一秒不少。

那針頭扎入他的靜脈血管,不過幾克的硫噴妥鈉藥物,足以讓人在一分鐘內,漸漸失去意識。

而生命最後一分鐘的時間,又有多久。

他不知道。

眼前的燈光變成了一道詭譎的光亮,他的呼吸漸漸慢下來,閉上眼,腦海里浮現的,是一個寒冷的冬夜,空無一人的墓園裡。

女孩全身凍僵,抱成一團畏縮在墓碑後面楚楚可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