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裕安面色鐵青，一雙眸眼更是如同有陰雲在快速翻湧著。
「你瘋了！」
眀筠迎上他那雙陰沉如墨的眸子，「裕安，我沒有瘋！現在你們需要處理的事情很多，而我則是最清閑的，所以，我來試驗，最合適！」
瘋了！
這丫頭真的瘋了！
那麼多暗衛，何須她出這個頭？！
雖然他一句話未說，不過，眀筠還是一眼就讀懂了他的那個眼神。
「裕安，暗衛也是人！」她語重心長，「而且，你也看到了，清熱解毒的方子是可以讓人康復的！」
「是葯三分毒！」程裕安眉心幾乎擰出了豎紋，因為憤怒，額角的青筋更是高高綳起。
眀筠自知他是在緊張她，抬手撫平他眉間褶皺，「裕安，別阻攔！就算你阻攔，可是，在你看不到的時候，我也還是會喝下這井水！」
程裕安是真的快要被眀筠給氣炸了！
他好說歹說，為何她就是聽不進去？
兩人爭執不休的時候，九兒上前，「小姐，不如讓屬下試驗！」
眀筠搖頭，雖然她怕死，但是，此時此刻，她卻異常無畏。
那一雙眼眸，滿是堅定。
程裕安怒極反笑，「你不肯聽勸是不是？」
眀筠迎上他陰沉的眼眸，「我已然做了決定。」
「好！」他深吸口氣，上前去，掬水。
「王爺——」
一眾暗衛全都屏住了呼吸，暗鷹更是試圖上前將他推開。
程裕安眸子一凜，眸光銳利如刃，「都給本王退後！」
眀筠袖下的手緊了緊，萬萬沒有想到程裕安竟然會有這樣的舉動。
她走上前去，「裕安，我剛剛已經喝了下去，喝多喝少，也沒有差別，你說是不是？」
程裕安有種想要將眀筠揉成一團踢飛的衝動。
這臭丫頭，竟然屢屢往他的心窩子上戳！
他一定是上輩子欠了她的！
眀筠笑嘻嘻的又掬水喝了下去，之後，擦了一下嘴角，看向九兒等人，「你們都不要慌，到底是否是因為這井水，暫且還未可知，一切都按著我之前說的去進行。」
九兒嘴唇翕張數下。
「好了，這裡有大夫呢！」
所有人全都散去。
眀筠跟程裕安正在對弈，時間一分一秒的逝去，兩人全都正常。
直到天邊現出魚肚白，眀筠眨了眨乾澀的眼睛，「你覺得怎麼樣？」
「沒有任何感覺。」
眀筠嘟唇，「奇怪，難道不是因為井水？」
「過來我摸摸看！」
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話，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卻染上了幾分的暗昧之意。
她扭捏著沒有湊過去，程裕安乾脆站起來。他的手掌落在她的額頭上，「溫度正常。」
「我們兩人同時喝了井水，卻都沒有什麼問題，難道是喝的少了？」眀筠很認真的想著。
「來人！」程裕安揚聲道。
「王爺有何吩咐？」
「再取井水來。」
暗衛眉角抽跳數下，「王爺，您與明小姐千金之軀，還是讓屬下……」
話不曾說完，程裕安一記凌厲的眼刀子橫過去，暗衛倏然一驚，只能去取井水過來。
兩人這一整天，得了空就喝井水，喝的肚子漲的很，可還是體溫正常，也沒有出現腹瀉的癥狀。
眀筠摸著肚子，「我不行了，你呢？」
程裕安輕咳兩聲，不答反問：「你說呢？」
「怕是也不行了！」她吁了口氣，「可是為何就是很正常呢？」
程裕安聳肩。
眀筠只能叫來大夫，詢問了一下那幾個病著的百姓的情況，又讓大夫幫他們診了脈。
「王爺，貴女，您二人的脈象正常的很。」
聞言，眀筠看向程裕安，「或許真的不是井水的緣故！」
「那就可以讓暗衛從井邊撤離了！」
眀筠點頭。
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半夜時分，又有三人出現了發燒腹瀉的癥狀，大夫急忙讓人端著熬好的葯過來，服藥后，癥狀減輕。
眀筠此刻快要想破了腦袋，卻還是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
「還是井水的問題！」眀筠很肯定，「但是，為什麼你我二人沒有絲毫問題，我實在是想不通。」
「若想要證明究竟是不是井水的問題，只能……」
「找個人來試試！」
話不曾說完，被走進來的許馨月截口打斷。
二人齊齊看向許馨月，許馨月說道：「還是讓我來試驗吧。」
「這怎麼行？」眀筠當即反對，「你身上還有傷。」
「小姐，還是屬下來吧！」九兒雙手抱拳。
程裕安沉銀片刻，「好，就由你來試！」
九兒喝了水之後，一切如常，是在第二天的傍晚出現發燒癥狀的。
大夫為她診了脈，稟道：「看起來，的確是因為井水。為了再進一步證實，小的請求再讓幾個人試驗一下。」
程裕安正準備叫幾個暗衛進來，王文博腳步匆匆的進來。
「殘王殿下！」
「發生了何事？」程裕安心弦一顫，急問。
「您與貴女之前斷言，之所以易縣百姓出現發燒腹瀉的癥狀，是因為井水。」
「現在證明，的確是因為井水。」程裕安聲線低沉。
「您之前讓暗衛封了水井，百姓們因為擔心會出現腹瀉的癥狀，便都很有耐xin的等著。」
眀筠眼睛轉了轉，猛然就想到了什麼。
「王縣令，百姓現在情緒如何？」
「若一直封鎖水井，倒也沒有什麼。可現在，因為之前讓暗衛撤離，百姓認為這井水是沒有事情的，現如今又讓暗衛封鎖水井，百姓認為朝廷是在故意戲弄他們。」王文博一口氣說完，方才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程裕安修眉擰出豎紋，眸光更是倏然幽深，「此事是本王思慮不周，這便跟百姓解釋清楚！」
眀筠勾起嘴角，「現在就算再如何解釋，我們的信任值已經被大打折扣，所以，倒不如就讓百姓鬧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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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前所提的將計就計，程祺未必就會完全相信。
若是讓他看到百姓這般情緒激動，或許能夠讓他更早的露出馬腳！
「你的意思是不管？」程裕安覺得不妥，搖頭。
「不如就試試看！」眀筠沖他眨眨眼睛，眸光閃爍，神采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