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易縣忙的熱火朝天。
許馨月心思細膩,所有補給都做的十分充足。
她帶著不少女人為這些男人送水送飯,時不時也會幫忙做點兒不出力的活。
齊衡走出來,看到許馨月竟然還在,綳著一張臉,「許小姐,這裡實在是太髒亂,你既然已經將水和各種吃食送來,就請回吧。」
許馨月有些懊惱。
已經兩天,他對她依舊這般臉色沉沉,不少人都暗中詢問她,是不是他們之間有什麼仇怨。
「齊衡!」
許馨月心中一直壓抑著的悲傷情緒終於在此刻宛若火山爆發。
齊衡也是一詫。
之前許馨月基本都稱他「齊少將」,現在竟然連名帶姓的稱呼出來,足見她是真的生氣了。
「我就這麼讓你討厭嗎?」許馨月眸中有水霧氤氳而上。
她以前常常說,不管是女子還是男子,都不應該掉眼淚,因為那是懦弱的表現。
但是,當她的心門為了齊衡大敞開,而齊衡卻將她視若空氣時,她的心門也成了心上的一個洞,寒風嗖嗖的灌進去,如同置身數九的寒冬。
齊衡竟是心頭一揪,喉間也彷彿被一雙手扼住,愣是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兒來。
淚水即將滾落而出時,許馨月忙將臉別開,生生將淚水逼退。
「我只是擔心你。」
她一詫,將信將疑的看著他。
「這裡畢竟太過髒亂,你到底是個千金小姐,若是出了什麼意外,我會愧疚一生!」
愧疚一生?!
許馨月顰眉,看著他的目光也多了幾許的複雜。
「我送你離開。」齊衡不忍看她眼圈紅紅,軟下聲音。
她抿唇不語。
齊衡也只是安靜站在那兒。
氣氛一時間異常的詭異。
「當心——」
二人不約而同的抬眸看去,一隻鐵鎚從房頂上掉落下來,正好在齊衡的頭頂上方。
許馨月呼吸驀地停止,完全是下意識的將他推開。
「啊!」
刺耳的呼痛聲之後,許馨月直接暈厥。
「沒事兒吧?」所有人全都圍了上來,焦急不已的看著許馨月。
齊衡整個人此刻還是懵的。
良久,他方才從震驚之中跳脫出來,動作僵硬的搖了搖趴在他身上的許馨月。
「許小姐?」聲音因為擔憂而變得尖利。
然,回答他的只有讓人快要窒息的靜默!
想著剛剛鐵鎚就要落在他頭上時,許馨月將他推開,鐵鎚落在她的後背上,他整個人就異常的愧疚,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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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大夫!」他一骨碌趴起來,將她打橫抱起,匆匆向著縣衙奔去。
一路上,不少人都被他此刻駭人緊張的樣子給嚇到,紛紛避讓。
大夫幫許馨月做了檢查,後背之上一片紅淤,不確定是否傷到了經脈骨頭。
眀筠等人得知此事,紛紛向著縣衙趕來。
「怎麼樣?」她語氣急迫,「怎麼就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先聽大夫如何說。」程裕安攔住眀筠。
眀筠看向大夫,「馨月如何?」
大夫簡單說了一下許馨月的情況,眀筠看向齊衡,臉色肅冷,「表哥,我把馨月交給你,你就是這樣照顧的?」
齊衡此刻早已經內疚至極,看著許馨月臉色慘白,心口窒悶無比。
眀筠深吸口氣,詢問了大夫一些注意事項后,便讓九兒去熬藥了。
「表哥,既然馨月是為了救你才受了這樣重的傷,你理應好好照顧她!」她說著,將葯碗塞到了齊衡的手中。
齊衡久也未動。
眀筠心中悶著一口惡氣,她怒聲道:「表哥,我喜歡的是裕安,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你不該再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
齊衡慘然笑笑,「眀筠,我只想守著你,護著你,即便我知道許小姐的心思,甚至,我也知道她是這樣的優秀,但是,我還是想要守著你!」
眀筠竟是被他這深情的告白給整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喜歡殘王,我不強求你一定也要喜歡我!同樣的,你也不該強迫我一定要喜歡許小姐。」
這話沒毛病!
但是,眀筠很抓狂。
「我會好好照顧她,你先出去吧。」
眀筠心中躁意涌動的厲害,良久,方才重嘆一聲,抬步出去。
齊衡找了帕子,圍在許馨月的脖子上,用勺子舀了一勺湯藥,吹涼,遞到她的嘴邊。
許馨月無法自主吞咽,喂進去的葯悉數從嘴角溢出。
齊衡反覆試了數次,還是如此。
他正不知所措時,眀筠再度進來,「表哥,如今也只有一個辦法了。」
「什麼?」齊衡問。
「以口渡葯!」
「這可不行,男女授受不親!」齊衡想都沒想的拒絕。
「反正只有你我,我不說,你不說,也不會有人知道的,不是嗎?」眀筠擔憂不已的看向許馨月,「現在情況不明,大夫也說了,只有她醒過來,才能確定是否傷到了筋脈,骨頭,甚至是肺腑。」
她每多說一個字,齊衡的修眉便皺深一分,到了最後,他抿了抿唇,十分無奈的含了一口葯。
隨著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齊衡的心跳越來越亂,「咕咚」一聲,他竟是將那口葯咽了下去。
「表哥!」眀筠頭頂黑線。
「還是你來吧!」齊衡漲紅著一張臉,說道。
眀筠抬手按著眉角,「我是真的服了你了!」
齊衡將葯碗遞給她,眀筠想了想,還是搖頭,「我還是讓大夫進來好了。」
「你……」
想到大夫以口渡葯,齊衡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含了一口葯,閉著眼睛貼上許馨月的唇。
葯慢慢灌下去,他高懸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如法炮製的又含了一口葯。
怎料……
許馨月睜開雙眼,看著近在咫尺的俊逸臉孔,愣了愣。
當齊衡又成功灌下一口葯,就要再含住一口時,四目相對,齊衡的心跳猛然停止。
「許小姐,我不是故意想要輕薄你,只是……」
他混合著中藥味道的呼吸快速的鑽入肺腑,再次清楚的提醒許馨月剛剛齊衡曾經以口渡葯。
她漲紅著一張臉,纖縴手指輕輕摩挲著自己沾著葯汁的唇,聲若蚊蚋的擠出一句:「我都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