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套話神藥

發佈時間: 2022-12-13 15:0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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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秦回望他一眼,攏了攏額前碎髮,這才恍然驚覺時候已經不早,看着四周一望無際的曠野,她回頭道:“若是現在回去,應該還來得及。”

玉衡看了看天色,搖了搖頭,“怕是回不了城了,看來我們只能露宿了。”

蘇秦瞠目,“露宿?玉衡,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玉衡訝然笑笑,正色道:“的確是故意的,你睡了這麼長時間,再睡下去腦子肯定會僵了,所以便想着帶你出來,不但想和你共賞夕陽,還想一塊看滿天繁星,看旭日東昇。”

蘇秦癟了癟嘴,“果然是用心險惡。”

玉衡嘴角漾着抹淡笑,“我只對我看重的女子用心險惡,不知道珂兒你可怕?”

蘇秦吐了吐舌頭,佯做驚恐,“呀,嚇死我了!”

玉衡笑,蘇秦亦笑。

玉衡翻身下馬,牽着她的手漫無目的的走着,玉衡隨手摘了些生長在綠野之間的繽紛野花,編了只花環,輕輕戴在蘇秦的頭上,上下打量了番,“果然很美。”

蘇秦眸光閃了閃,深情的看着玉衡,臉上浮上抹羞紅,道:“油嘴滑舌。”

玉衡看着蘇秦,臉上浮出一抹笑容。

暮色四合,遠處不知是什麼人升起篝火炊煙,空氣中溢滿烤肉的香氣,隱約還有歌聲飄來。

玉衡問:“餓了吧?”

蘇秦點頭,玉衡又道:“走,咱們去蹭飯去。”

蘇秦嘴角抽了抽,“堂堂南陽王世子武功超絕,若想吃野味,何須去蹭別人的?”

玉衡回頭看她一眼,皺眉道:“真不是個會體貼人的,你難道忘了我這胳膊可是受了傷的。”

蘇秦無語,忍不住失笑。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升起篝火炊煙的地方,原來這些人是一隊剛剛護鏢返回京都的商隊。爲首的是個虯髯漢子,對於他們這一對不速之客,虯髯漢子並未露出不悅,也沒有追問他們的來歷身份,而是命徒弟拿出最好的酒肉來款待。

虯髯漢子的徒弟打量着熾焰,不禁嘖嘖稱讚,熾焰如一個傲嬌的帝王,只顧埋頭吃草。很快便有人將盛好的熱騰騰的肉湯遞上來,大家圍着篝火而坐,彼此善意的嘻笑談論着,酒至酣時,也不知是誰起的頭,大家開始圍着篝火唱歌舞蹈,虯髯漢子更是吹着一手的好笛子。

美妙的樂曲,紅彤彤的篝火映在人們淳樸的笑臉上。

玉衡在她耳邊微笑道:“是不是比那些中規中矩的宴會有趣的多?”

蘇秦輕聲道:“的確,最起碼隨xin也不用彼此維持着那一張虛假的臉孔。”

正說着話,卻見一個面色紅潤,卻明顯是女扮男裝的女子端了碗酒來到玉衡面前。虯髯漢子臉色明顯一僵,似乎沒有料到此人竟如此大膽,周圍的人都鬨笑起來,眼神莫測的盯着蘇秦。

玉衡笑着接過那女子手中的酒,“娘子,爲夫是否可以略飲薄酒?”

蘇秦微怔,但見玉衡眼中閃爍着的光芒,木然的點了點頭,“少喝些。”

那女子冷掃了一眼周遭鬨笑着的衆人,轉而望向蘇秦,“你們真是夫妻?不是兄妹?”

這話問的蘇秦略微一怔,擡眸看着正深深含笑望着她的玉衡,心中頓時浮上絲絲暖意。

蘇秦衝着那女子微微一笑,“我們是夫妻。”

那女子登時一臉惱恨的瞪了蘇秦一眼,似乎猶有不信,“當真?”

“是。”這一次蘇秦回答的斬釘截鐵。

那女子登時跌坐在地上,一臉苦兮兮的表情,“完了,我的銀子。”隨即她彷彿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滿臉兇狠的朝着其中的一位男子大步走去,“毛小二,我告訴你,這賭約不算,咱們再賭別的。”

毛小二忙可憐兮兮的看向虯髯漢子,“師傅,師妹她又不認賬!”

瞥了眼正暗自低笑的玉衡和蘇秦,虯髯漢子忙道:“二位,小女生xin頑劣,有得罪之處,還望多多包涵。”

蘇秦輕輕一笑,“無妨。”

天亮之後,玉衡、蘇秦與衆人辭別,重新回到宅子時蘇秦的心情已經恢復如初。不知自己逃避的這段時間裏玉衡與蘇幻澄說過些什麼,當蘇秦走進蘇幻澄的房間時,蘇幻澄喚的不是“珂兒”,而是“秦兒”。再次聽到熟悉的聲音喚這個名字時,蘇秦整個身子明顯一僵,所有心中壓抑着的情緒瞬時如決堤洪水,父女二人相擁哭泣了許久。

當蘇秦知悉桓帝虞祥是爹爹的兒子,而爹爹正是本應該登基爲帝的南陳禹王時,她整個人完全驚住。

難怪虞祥會讓慕容洺暗中將爹爹調包關在囚室裏,難怪虞祥會讓慕容洺那般對爹爹,可是她還是無法原諒虞祥的所作所爲。

那畢竟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啊!他如何那般狠?

蘇幻澄幽幽嘆了口氣:“秦兒,你也莫怪祥兒,這是爹爹欠他們母子的。”

蘇秦不置可否,不管虞祥是不是爹爹的親兒子,她都不會原諒虞祥,隨即她的腦海裏猛然浮過那道沙啞的聲音,“爹爹你可還有一個女兒,名喚翩翩?”

蘇幻澄的眼中閃過一絲茫然,“當初爹爹逃出南陳時,只有祥兒一個兒子,沒什麼女兒。”

蘇秦蹙眉想了想,翩翩究竟是什麼人,虞祥爲何要說她是他的皇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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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幻澄睡下後,蘇秦便讓君忍陪着她去了地牢。

聽到腳步聲,石青只是微微皺了下眉,這幾日地牢裏來了不少人,無論怎樣嚴刑拷問,威逼利佑,他都沒有說出一個字來,這一次,他以爲會如前幾次一樣,可是他明顯想錯了。

蘇秦緩緩走到石青面前,上下將他打量了一遍,看來玉衡是真的下了狠手,不過卻還是沒有從他嘴裏挖出些什麼來,看來此人倒是個硬骨頭。

嗅到鼻端那縷清香,石青猛然睜開眼睛,當對上蘇秦那審視的目光時,他冷哼一聲。

對上他不甘而陰冷的目光,蘇秦眸光微斂,“我知道就算是打死你你也不會說出一個字來,你的確很硬氣。”

“既然都知道,那麼乾脆給我個痛快的。”石青脣角微挑,他就知道當初她留下他是想要探蓉貴妃的底兒,可是他什麼都不會說。

“我從不信這世上有不肯說話的人。”蘇秦語氣輕緩道。

“那麼今日你見到了。”石青冷哼。

君忍掃了他一眼,就是因爲這個人,他才會分神讓桓帝有機可乘擄走小姐,此刻看着他那張佈滿血污的臉,他恨不得能砍下這個人的腦袋。“你到底說不說,蓉貴妃爲何要讓你來刺殺小姐?”

“哈哈!”石青緊咬着牙,蓉兒是他誓死要守護之人,哪怕是死,他也不會出賣蓉兒。“我縱然是死也不會告訴你們一句話,死心吧。”

君忍額上青筋暴凸,“小姐,橫豎您都知道了是蓉貴妃要害您,乾脆一刀結果了他算了。”

蘇秦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她看着石青,聲音輕柔的道:“希望他能永遠如此硬氣。”

蘇秦這話說完,便與君忍離開了地牢。出來了幾日,幸虧玉衡早託敬妃知會皇后,封鎖了她被人擄走的消息,否則蓉貴妃一旦知曉此事,勢必會以此大作文章。

回了平陽侯府,見了老夫人和平陽侯爺後,蘇秦去了竹樓,上回隨身攜帶的毒藥都被虞祥命人搜走了,所以若想讓石青開口,還得靠這些毒藥。

妙珠噙着淚水,非要隨蘇秦一起走,蘇秦只得像哄騙孩子一般哄着她,才堪堪讓她止住眼淚,再次去往地牢。

石青看着那個不斷向他走近的少女,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種不安。她的笑容明明很明妹,可是卻讓他莫名覺得頭皮發麻,他斂眉闔目,想要忘記那抹笑,可是完全無一絲作用,即便是蘇秦收起來那抹笑,然,那笑容彷彿深深印刻在了腦海裏,怎麼也揮之不去。

蘇秦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吩咐道,“君忍,拿杯子來!”

石青凝着她捏在手中的那枚綠色的藥丸,心中那份不安莫名的又強烈了幾分,脣角溢出一絲苦笑,蓉兒,此生怕是不能再守護你了!至於玲瓏,想必沒了他,她會活得更好。“何必如此興師動衆。”

蘇秦笑望着他,“你以爲這是見血封喉的毒藥?”

“難道不是嗎?”石青竟有些猜不透蘇秦的心思,她去而復返,又明知道他就是受蓉兒指使,根本沒理由留着自己這條命。難道這個少女真的想要將他狠狠折磨一番,才能甘心嗎?

君忍將杯子取來,蘇秦將那顆綠色藥丸輕輕丟入杯中,又倒了水,立時整個地牢內沁滿異香。她纖長的手指捏着湯匙不停的攪動着杯中的水,動作優雅至極。

可是石青的心卻隨着她的動作越懸越高,他完全猜不透蘇秦究竟要做什麼,奈何當這縷異香隨着呼吸涌入肺腑時,他整個人竟覺得四肢綿軟,唯有目光直直追隨着她的手,隨着她的動作,他的意識越來越渙散。

蘇秦脣角勾着抹詭譎的笑容,聳了聳肩,慵懶的問道:“你受誰指使?”

“蓉兒。”石青聲音很是僵硬。

君忍微詫,一瞬不瞬的盯着蘇秦的手,小姐真是厲害,只是這麼顆藥丸,就能讓一直咬緊牙關的人開口。他下意識的捂住口鼻,卻見蘇秦的目光斜斜射來,這才想起方纔進地牢時,他與小姐吃過一顆粉色像是糖豆一樣的藥丸,忙諂笑着放下手。

蘇秦再次凝眉看向意識飄忽的石青,蓉兒,而不是蓉貴妃,這個稱呼倒是有點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