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書流一擊掌,兩名侍從抬著一個一米多高的箱子走了上來。
姬書流這回沒有用侍從打開了,而是起身親自的打開了箱子,親手將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
東西上罩著華麗的綢布,足有一米高,所有人的好奇的看著這綢布下面是什麼東西。
雲千語看著那綢布外面的形狀,就知道了裡面是什麼東西!她不僅蹙了蹙眉,看來這定海王姬書流還真是來找她麻煩的。
姬書流看了眼雲千語依舊沒有什麼表情的傾國傾城的小臉,薄唇輕輕的勾起,伸手緩緩的掀開了綢布。
眾人一陣的唏噓,這是琴嗎?怎麼是立起來的?
隨著眾人的疑惑,姬書流清朗的聲音響起。
「這是異國的樂器,本王偶然得到,一直不知該如何彈奏,救了安迪之後才有幸懂了了一點,書流知道公主自然是什麼也不缺,所以就尋思送件奇特的禮物,就想到了它,不知道公主是否喜歡?如果公主不懂也無妨,可以讓安迪教公主,想必以公主的聰明伶俐很快就能學會。」
宮桑陌俊眉一皺,他知道姬書流酷愛各種樂器,也喜歡收藏,可是這種愛好用來為難他的寶貝丫頭,就讓他不爽了。他想著要不要毀了這架什麼破琴?
朝臣都看向雲千語,這種琴要怎麼彈?完了,這一回合,公主必敗無疑了!
雲千語看了眼信心十足的姬書流,對身邊的塵香吩咐了一聲。
塵香點點頭立即下去了,又很快的就回來,只是手裡多了兩塊細緻柔軟的錦綢,塵香走到那有將近一米高的琴跟前,認真的將每根琴弦都擦拭了一遍。然後又將琴身也細緻的擦了一遍。
雲千語在塵香將琴擦了一遍后,才起身來到琴的跟前。她纖細白凈的手伸出,手指輕輕的劃過琴弦,一串樂符歡快的跳躍出來。
「這是西方的樂器,叫豎琴,眼前的豎琴是最簡單的二十六弦的豎琴,跟踏板豎琴相比少了一份厚重,但多了一份輕盈。豎琴的外形都很精緻、優美,音色宛如玉珠,非常美妙,音量雖然不算大,但柔和如行雲流水、餘韻悠長。彈奏出來的曲子聽起來令人心曠神怡!」
塵香搬來一個低矮的圓凳,放在了雲千語指定的地方。
水藍的裙裾飄然而至,頭上的藍色飄帶系成的蝴蝶結,也翩然欲飛!
雲千語看向慕容蒼道:「今日是爺爺壽辰,千語就借用定海王的禮物,彈一曲給爺爺賀壽。」
「好!」
慕容蒼聽雲千語這麼一說,就知道這丫頭會彈這豎琴。
雲千語廣袖一揚,傾身坐下,懷抱豎琴,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撥動琴弦,輕靈的琴身響起,的確是聲聲如珠,悠揚輕快。
雲千語彈到入神時,閉上了眼睛,臉上溢滿淡淡的溫和,好像沉浸在某種情緒中!
姬書流臉上自信的神色蕩然無存,他訝異的看著雲千語,她居然會彈這豎琴,要知道他的確是在安迪來了之後,才學會了的,可是也沒有熟練到這種地步,居然閉著眼睛彈,給人的感覺好像她天天都在練習一樣。
而據他調查的結果,並沒有聽過雲穀穀主喜歡什麼樂器!雲千語進宮這麼久也沒碰過任何樂器!
他眸光複雜的落在雲千語的身上。
宮桑陌及其不悅的盯著姬書流,他看小丫頭那是什麼眼神,讓他更加的不爽了!
雲千語一曲結束后,美眸睜開,泉水般清澈的眸光,柔和的投向宮桑陌。
心裡看姬書流及其不爽的宮桑陌看到雲千語投來的目光,頓時心花怒放,鳳眸中流轉著魅惑的柔光。唇角高高的揚起,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溫潤如玉了。
雲千語起身,無視宴席中讚歎的、羨慕的、嫉妒的眼神。
雨諾和盈玉在雲千語起身的同時,帶人上前,將豎琴搬了下去。姬書流都不僅嘴角都抽了抽,她還真是來者不拒,什麼禮物都敢收啊!
「異國的民風、民俗、民樂自然是有他的獨到之處,可我東方的民族底蘊、風土民情、花樣繁多的樂器,更能吸引本宮。不過本宮還是謝謝定海王的一番心意!定海王一路辛苦,想必也沒有好好休息,不如就坐下品一品我南樓國本土的美食,欣賞一下我南樓國本土優美的舞蹈和樂曲。」
姬書流洒脫的撩起銀袍,坐了下來。
「護國公主說的是,恭敬不如從命!」
壽宴終於進入了正題,眾人也都鬆了一口氣!這一整天下來,他們覺得比一年都長。這君王猜不透,王侯心思也叵測,就連這年紀不大的護國公主也難對付的很。他們對自己以後的朝堂生活很是擔憂!
宮樂響起,一聲聲的恭賀聲音在舒緩的樂曲中響起。剛剛的較量彷彿沒有發生過一樣!
雲千語時不時的跟慕容蒼和玉鑒說說話!
可是腦子卻在飛快的轉動著,這些不入流的手段絕對不會是姬書流的正題,後面一定還有更難解決的問題等著她。可是,是什麼呢?
雲千語冷眸掃向下面的人,各有心思的人如今看上去是那麼的和睦,推杯換盞的,一派祥和景象!只是不知道內里都在預謀著什麼?
兩個黑衣男子悄然的出現在了宮桑陌的身側,二人是剛剛回來的長情和長思。長情在宮桑陌的耳旁說了些什麼,就見宮桑陌臉上浮現出凝重的神色。
隨之雲千語的耳旁就傳來三個字「翔雲令」。
雲千語看向宮桑陌,剛剛宮桑陌傳音給她,他怎麼知道翔雲令的事?宮桑陌看了眼姬書流,又挪回了眼神。
雲千語立即明白了。
姬書流最後的底牌是翔雲令嗎?可是祥雲令已經被她收回了一塊了,他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可是雲千語看了眼姬書流那勢在必得的眼神,心裡疑惑了,她知道事情絕對沒那麼簡單。
雲千語點點頭,示意宮桑陌自己知道了。
宮桑陌心沒有因為雲千語淡定的神情而松下來,反而更加的緊張了。因為他了解姬書流的為人。
姬書流就坐在宮桑陌的下首,他別有深意的看了眼宮桑陌。
「閑王,我們好像有很多相似的愛好呢!」
姬書流的這句別有深意的話讓宮桑陌猜到了姬書流的目的。
「是嗎?」宮桑陌不動聲色。
「剛剛只是陪她玩玩,後面的才是正題。」
姬書流面容冷峻,神態高傲!
「能玩過她的人,本王還沒見過!」
宮桑陌勾了勾唇角,即使小丫頭玩不過他,不是還有自己嗎!想從他手裡搶走小丫頭別說門了,窗戶都沒有。
「哦,這讓本王更有興趣了呢!戰場上本王遜你一分,就讓我們在這情場上再一決勝負吧!」
姬書流勾起嘴角,玩味的看了眼雲千語,絲毫不掩飾自己眸中對她的興趣!
宮桑陌鳳眸一沉,這是公然的跟他挑戰了!
「戰場你都贏不了我,你覺得情場上你又能有多少勝算?」宮桑陌不屑的道。
「不試試怎麼知道!」
姬書流並沒有惱意!
宮桑陌也沒有繼續這個讓他不悅的話題!
而雲千語卻將兩人的舉動收入眼底!她垂眸斂目,看著手腕上的紅豆手鏈,那玉墜上的「陌」字就像一股暖流熨燙在她的心上。
雲千語來壽宴前,已經被宮桑陌給餵飽了,所以也沒吃什麼!塵香體貼的沏了一壺茉莉花茶來。茉莉花淡淡的清香瀰漫開來,雲千語的心頓時舒緩了很多。
前世她就喜歡喝茶,而且最喜歡這茉莉花茶,雖然不是什麼名貴的茶,但喜歡最重要。
「皇姐,你有沒有覺得定海王就是針對你來的?」玉鑒終於忍不住的問道。
「嗯。」這麼明顯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他的目的是什麼?」玉鑒疑惑的問道。
「等下就知道了。」
「還沒完?」玉鑒訝異的道。
「前邊的都是試探,後面的才是重點。」
「皇姐,定海王不會是看上你了吧?」玉鑒看了看暗流涌動的姬書流和宮桑陌忽然開竅的問道。
「你當你皇姐是金子啊!人人都喜歡!」雲千語好笑的道。
「可是我覺得金子也沒有皇姐吸引人啊!」玉鑒想了想道。
雲千語嘴角一抽,侍候在一旁的塵香四人都忍不住的輕笑了起來。
雲千語看了她們一眼,她們立即噤聲了。
玉鑒也笑笑,然後繼續擺著他故作嚴肅的小表情!親自給慕容蒼布菜!
慕容蒼看了眼雲千語,又看了看姬書流,暗暗的嘆了口氣:書流這小子撇開其他不說,單輪才華武功容貌,樣樣也不遜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桑陌這小子有的愁了!只是,想到十年前的事,慕容蒼眼神暗了下來。
「外公,看外孫給你尋來的壽禮喜歡不?」
壽宴上一直沒出現的花滿溪一身紅袍,兩步三步的就走到慕容蒼的桌前來了。端起慕容蒼桌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渴壞小爺我了!」
李金田趕緊上前制止,卻只接到了一隻空杯子!
「世子,這是太上皇的酒杯,您口渴跟老奴說就好了,老奴給您準備酒具來。」
「無妨,我又不嫌棄外公。」花滿溪道。
李金田面色一僵,這是你嫌不嫌棄太上皇的事嗎?是禮數的事好不好?太上皇的酒是誰都能隨便喝的嗎?
「怎麼,看李大總管的臉色,難不成是外公嫌棄我?」花滿溪轉頭看向慕容蒼。
慕容蒼哈哈一笑道:「你這個臭小子,這麼些年都讓外公把你慣壞了。」
「那不是外公心疼我嗎!」花滿溪討好的道。
「行了,快點把你的壽禮呈上來瞧瞧,要是糊弄外公,揍你板子!」慕容蒼這些年對這個外孫也的確是真心實意的寵著。
「包外公滿意,我可是把榮國公府翻遍了,才翻出這個最滿意的禮物來的。」花滿溪得意洋洋的道。
他揮揮手,讓人把禮物給呈上來。
一直不言不語的榮國公聞言,眉頭挑了挑,看向花滿溪呈上來的禮物,禮物不大,只是用一個托盤托著,用紅綢蓋著,只是一看外形,榮國公眉心忽地一跳!
花滿溪伸手挑開紅綢,榮國公頓時臉色變了!
慕容蒼滿臉的笑容也僵住了。
花滿溪仿若不知一樣,道:「外公,我看這塊玉是極其難得的好玉,而這人物也雕刻的栩栩如生,所以就從庫房裡給拿出來了,外公你喜歡不!」
「拿跟前來,讓外公仔細瞧瞧!」慕容蒼招招手。
花滿溪立即親自的將玉雕給捧過去了。玉雕刻得是三個男子,只是有兩個男子跪著在幹什麼,另一個端坐在一塊石頭上。
榮國公立即從席位上走了出來,跪在地上道:「請太上皇恕罪!」
「榮國公這是為何?你何罪之有啊?」慕容蒼仔細的看著玉雕問道。
「皇上,這個玉雕是臣請人雕的,尚未完工,不知道怎麼被這個不孝子給翻出來了。」
「哦,榮國公這是要雕刻什麼啊?」慕容蒼沒有放開手中的玉雕問道。
「是臣當年求學時的兩個同窗好友,最近很懷念當年一起煮酒論詩的場景,就讓人雕刻了這個,想著雕刻完了,擺在書房內,也當是睹物思人了!」
「哦。」
慕容蒼有些渾濁了的眼珠,看向榮國公。
半響道:「起來吧,跪著幹什麼,一家人,我是你岳父,你是我女婿,這些禮節就免了吧!這玉雕你拿回去吧!」
雖然慕容蒼如此說,但是榮國公還是恭恭敬敬的起來。
慕容蒼對著花滿溪道:「你這個臭小子,白疼你十幾年,一個生辰禮也去你父王那裡偷,尋常給你的賞賜還少啊?」
花滿溪呵呵一笑:「就知道外公不滿意,幸好我還準備了一份。」
「還準備了一份,感情你這是還有後手啊!」慕容蒼不禁失笑道。
「那當然了,外公生辰,一定要讓外公滿意啊!」花滿溪傲嬌的道。
榮國公又用紅綢將玉雕遮住,然後才退了下去。回到座位上,也沒有給明珠公主看,而是放到自己的身側!依舊淡笑著和一旁的同僚閑聊著。
雲千語是將那個玉雕看的清清楚楚,玉雕上雕刻的是三個少年男子,每人臉上的神情都不同,而她也明顯的察覺到慕容蒼波動的情緒。她看了看好像什麼都不知道的花滿溪,忽地又想起了天恩寺中,花滿溪問她的問題。
這時,花滿溪將食指放在唇邊,打了個響亮的口哨。
一個侍從拎著一個籃子,一路小跑的進來了。
花滿溪從籃子里抱出一個雪白的肉團,遞給慕容蒼。
「外公這隻雪狼仔可是我親自捉來的,您喜歡不?」
慕容蒼看到那雪白的一團,老眼一怔,然後顫抖的伸出手,將雪白的肉團給接了過去。憐愛的撫摸著它。
肉團發出嗚嗚的聲音。
「哎,一晃銀雪已經離開二十幾年了,想當年,銀雪就這麼的丁點大,後來壯的能一口咬死一頭牛,跟著朕一起上戰場,還救過朕的命呢!」慕容蒼懷念起以前來。
「就跟你說了一次想銀雪了,難得你這孩子有心了,這禮物外公喜歡!」
慕容蒼撫摸著雪狼幼崽,低喃道:「就叫你如雪吧!將來長大了比銀雪還要壯實,還要英勇!銀雪啊,我們就要見面嘍!都成老頭子了!不知道你還認不認得我嘍?」
花滿溪眼神一暗。
雲千語和玉鑒都跟著心一酸!
「快去你娘那兒吧!」慕容蒼對花滿溪擺擺手,目光都放在了雪狼幼崽的身上。
花滿溪點點頭,轉身去了明珠公主的身邊坐下。
榮國公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
其他的人誰敢參與皇家的事,也就都當沒看著!
明珠公主看了眼花滿溪道:「溪兒,今日趁著你外公的壽辰,父王和母妃準備給你請旨賜婚,你可有異議?」
花滿溪聞言抬頭向雲千語看去,雲千語正低頭跟玉鑒說著什麼,玉鑒還一個勁的點著頭。
花滿溪收回眸光道:「婚姻大事當然要父王和母妃做主了!」
榮國公很意外的看了眼花滿溪,他這個一項無法無天的兒子居然會有這麼聽話的一天?原本以為還要軟硬兼施呢!
明珠公主端著酒杯去給慕容蒼敬了酒,然後就跟他提了要借借他壽辰的喜,給花滿溪賜婚的事。
慕容蒼一聽是給花滿溪賜婚,立即來了興緻,問起是那一家的閨秀。
明珠公主道:「女兒相中了蔣太傅的嫡孫女蔣雲依了。」
慕容蒼思索了一下道:「今日可來了?」
「來了。」
「哪一位是?」
蔣雲依立即從席位中走了出來,跪在正中間。
「提起頭來!」
慕容蒼看著下面跪著的端莊大方的蔣雲依點了點頭,這氣質不錯!再一看蔣雲依的容貌立即滿意的笑了。
「這臭小子還真有艷福!還不過來接旨。」
花滿溪從容淡定的起身,來到蔣雲依的身旁,跪在她身旁。
「你想好了,外公的旨意一下,就沒有反悔的餘地了。」花滿溪低聲問道。
「想好了,世子乃人中龍鳳,雲依不委屈,反倒是高攀了!到是世子想好了嗎?」蔣雲依神情也很淡定。
「我的婚姻一早就不是我能決定的。」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慕容蒼笑著指著兩人道:「這婚還沒賜呢,兩人就嘀咕起來了,看起來也般配的很!」
李金田宣讀了太上皇的懿旨后,眾人都恭賀起榮國公府和蔣太傅府來。親近點的打聽起來什麼時候可以喝到喜酒。
榮國公笑著道:「和蔣太傅商議過再定。」
蔣太傅也是一臉的笑容,顯然對這門親事很滿意!
姬書流站起身,一施禮道:「太上皇,書流也想借借太上皇的喜氣。」
「哦,書流難道也有喜歡的女子了?」慕容蒼笑著道。
「正是。」
「書流今年二十了吧,也該動動凡心了,你這個年紀的很多都已經有兒子了。」慕容蒼感慨的道。
「正是,今年書流還真的遇到了心儀之人,想請太上皇賜婚。」
「說說看,是哪家的閨秀啊!」
「書流心儀之人就是護國公主雲千語。」姬書流看向雲千語,聲音如凜冽的清泉,沁人心脾。
眾人聞言都很吃驚,定海王居然看上了護國公主,這讓太上皇和皇上怎麼想呢?
雲千語看向姬書流,波光瀲灧的眼眸沒有絲毫的波動。
慕容蒼看了看姬書流,然後餘光又瞥了眼宮桑陌。
宮桑陌抖了抖月白的軟袍站起了身。
雲千語看了眼他,嘴角勾了勾!
「恐怕定海王的一片痴情要付諸東流水了!」
宮桑陌眉宇間帶著渾然天成的尊貴,緩步走到姬書流的跟前。
「哦,怎麼,閑王也心繫護國公主?」
「的確如此,本王可是求了三年,才求到的。」
宮桑陌美如璞玉的鳳眸中是無盡的溫柔,遙遙的看向雲千語,其中的深情所有的人都感覺的到。
一直都很低調的龍香落丹鳳眼中冒著熊熊怒火的看著雲千語,為什麼她就能得到這世上最優秀的男子的青睞?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護國公主如此優秀,閑王心儀於她也不意外。」姬書流洒脫一笑的道。
「本王可不是一頭熱,我們可是有婚約的,這是信物,另一個在千語的手腕上。」
宮桑陌拿出脖頸間的玉墜,在姬書流的眼前晃了晃,隨即又轉一圈,讓他身旁的人看清楚。
姬書流看到玉墜裡面的那個「語」字,眼眸一縮。
「本王可沒聽說護國公主有婚約了?」姬書流一臉不相信的道。
「沒聽說不代表沒有。」宮桑陌寸步不讓,笑話,都明目張胆的搶他的媳婦了他能讓嗎?
「呵呵,閑王何必如此,即便是有婚約也可以退婚,成了親還可以和離呢!」姬書流不以為意的道。
「定海王是執意要破壞他人婚約了?」宮桑陌的傾世之顏頓時蒙上一層寒冰。
「我們怎麼說都沒用,決定要護國公主來做。」姬書流看向雲千語笑的自信。
「她已經做過決定了。」
「那時不是沒我嗎!」
「有沒有你都一樣,她的決定不會改變!」
「那可不一定,如果我有讓她不能拒絕的理由呢!」姬書流唇角微勾,勢在必得的看著雲千語。
宮桑陌立即想到了長情查到的,他看向雲千語,見她依舊面色淡淡,絲毫不急。心裡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個丫頭,居然就這樣看戲一樣的看他在這裡費力的砍她招惹的這株大桃花,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在場的所有人,目光都在這兩個同樣俊美的不像話的男子身上,那些待嫁閨閣的女子們可是羨慕死了雲千語了。別說是兩個這樣絕世的男子求娶,就是其中的任何一個,都足以讓她們幸福的暈過去了。
姬書流不緊不慢的道:「護國公主可知道翔雲令?」
雲千語眉頭一挑,他果然是要在翔雲令上做文章!明明他已經拿著一枚翔雲令去雲谷求過醫了,居然裝的好像第一次談起一樣。
「自然知道,翔雲令乃是祖父送給三位恩人的信物。」雲千語終於開口了。
「那是否憑此信物雲谷會免費醫治一人,如果一人拿來三塊翔雲令,雲谷會答應他的任何條件?」姬書流接著問道。
「的確如此!」雲千語很誠實的道。
「很巧,本王手裡就集齊了三塊翔雲令!」姬書流眉眼都帶著笑意的看著雲千語。
雲千語想起宮桑陌跟她說的姬書流就是個喜歡陽謀的人,眼下可不就是。他明不明知道自己手裡已經有一塊翔雲令了,還敢如此說,就是明著告訴自己,我就是算計你,你有本事就反擊,否則就乖乖的嫁給他。
雲千語也明白,此時即便她說了自己手裡已經有一塊翔雲令,所有人也會以為她不想實踐諾言而撒謊,還有一個不能說的理由就是,雲千語醫治的人就是姬書流,很顯然姬書流是不會承認的,那她怎麼讓大家相信她說的是真的。
雲千語沉默了,宮桑陌心裡急了,原來這件事是真的!
慕容蒼眉頭皺起來,玉鑒小臉也寒寒著!花滿溪擔憂的看著雲千語,只有一個人高興,就是龍香落了!
還有一個人也擔心著雲千語就是聞靈杉。她緊張的揪著自家大哥的衣襟,嘴裡還小聲的嘟囔著:「怎麼辦?怎麼辦?」
聞蘭錦無奈的將自己的衣襟從小妹的手裡解救出來,一下一下的抹平著。
「公主都不急,你急什麼啊?」
「她急也不能說出來啊?」
聞蘭錦一怔,心裡想著,也是,急也不能說出來啊!
姬書流緩緩的道:「我的要求就一個,護國公主和閑王退婚、嫁我!」
此時,整個宴會靜的可怕!目光都落在雲千語的身上。
宮桑陌一閃身來到雲千語的身旁,鳳眸灼灼的看著雲千語。那明明就是一副你要是答應我就哭給你看的架勢。
雲千語無語的道:「你是閑王,南樓國人人敬仰的閑王,注意形象。」
「媳婦都要被搶了,還要形象幹什麼?」
看著宮桑陌那故作委屈的模樣,雲千語嘴角揚了揚。
「放心,誰也搶不走。」
宮桑陌委屈的表情立即陽光明妹了!
二人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也有很多人聽見了。都一副見了鬼的模樣看著宮桑陌,這還是那個三國懼怕的戰神閑王嗎?
雲千語安撫完宮桑陌,伸出玉手左看右看的,手腕上紅艷艷的紅豆手鏈很顯眼,那上面掛著的跟宮桑陌一模一樣的玉墜更顯眼。
「定海王不識數嗎?你說的明明是兩個問題,和閑王退婚是一個,嫁你又是一個。」
全場都很緊張的等著雲千語的決定,沒想到她來了這麼一句,緊張的氣氛頓時沒了。
姬書流一怔,然後呵呵一笑道:「那就嫁我,這一個。」
「哎,定海王,你說有我就要信啊?你總要拿出翔雲令讓本宮看看不是,難道你說了就證明你真的有啊?即便是你有,那本宮也要看看真假不是!」
雲千語瞥了他一眼,搖著頭道。
給姬書流的感覺就是她在說,是你傻還是我傻啊!
姬書流呵呵一笑道:「難道我堂堂定海王還會說謊不成。」
話落,一揮手,身後的侍從立即遞上一個錦盒。
姬書流接過錦盒,一手托著錦盒,一手掀開上面的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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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躺著三塊形狀不規則的令牌,令牌冒著絲絲涼意,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寒玉所制。
眾人都伸長了脖子看,雲千語卻沒有動。
玉鑒拽拽雲千語的袖子低聲的道:「皇姐,你能不能搞定啊?」
玉鑒看著姬書流很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禁有些擔心!
雲千語低頭看了他一眼,玉鑒還是第一次對自己沒信心呢!是不是說明姬書流的確很成功啊!
「能不能搞定,你看著唄!」雲千語難得的賣了關子。
姬書流看了眼還有心情和玉鑒嘀咕的雲千語,心裡不禁好笑著道:「公主不親自來鑒別一下翔雲令的真假嗎?翔雲令的真假好像只有雲家傳人才能鑒別吧!」
雲千語這才抬頭看向他,瞥了眼他手中的翔雲令道:「那的確是最省事的法子,我也的確很想這麼的省事,可是恐怕結果並不能讓定海王和在座的信服。」
「哦,公主到是考慮的很周全。」姬書流挑挑眉道。
雲千語看了眾人道:「這倒是不假,不過其實還有法子可以鑒別翔雲令的真假!」
雲千語的這句話一出口,姬書流的眸光就閃了一下。
「什麼法子?」
眾人也都看向雲千語,看看還有什麼法子可以鑒別翔雲令?
「想來經過前段時間太祖父的義子石海的事,大家已經眾所周知,雲家的獨家秘籍紫玉心經是只有雲家血脈才能修鍊的,而修鍊成紫玉心經后,內力的顏色是紫色的,也就是你們現在看到的翔雲令中的祥雲的顏色。」
話落,雲千語手指輕輕一彈,一朵紫色的蓮花出現在眾人面前。眾人訝異的看著,這是什麼內力啊?怎麼可以隨意的就運出體外,還能如此清晰的看到。
聞靈杉卻冒著星星眼的雙手捧著臉頰,崇拜的看著雲千語。
「當年祖父去彩霞島給主母尋找血狐,可是卻差點喪命於彩霞島,幸好被三個來彩霞島探險的人所救,祖父是個有恩必報的人,所以就將隨身攜帶的一塊寒玉用紫玉心經一分為三,成為了單獨的玉佩,為了防止人假冒,將紫玉心經的內力輸進裡面,就成了你們看到的紫色祥雲。並許諾,單獨的一塊翔雲令可以免費求醫一次,三塊合起來,雲谷會答應他的任何條件。」
「這跟分辨翔雲令的真假有什麼關係?」姬書流聳聳肩問道。
「當然有關係,這些要是不解釋明白,我說出的辨別方法就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了。」雲千語剪剪水眸掃過了眾人。
「其實除了直接用紫玉心經辨別真假以外,還可以將三塊翔雲令合在一起,因為三塊翔雲令原本就是一塊,祖父當年並沒有損壞它們,只是將它們分成了三塊,除了磨掉了鋒利的棱,其餘一點不缺。所以三塊翔雲令合在一起中間相連的部分是沒有絲毫縫隙的。」
姬書流將三塊翔雲令合在了一起,有好奇的已經湊過去看了。
「這一塊好像有些縫隙呢!」
「嗯,看上去,好像有點彆扭呢!」有人說話了。
「你們看著彆扭的那一塊就是假的,因為真正的寒玉是排斥其他的寒玉的。」雲千語出言解釋。
「這樣也不足以讓眾人信服,更不足以讓定海王信服,所以還有一個辦法。」雲千語看著錦盒中的翔雲令又道。
「還有什麼方法?」這回有人直接問出來了,也不用姬書流問了。
雲千語看著下面的眾人道:「誰可以拿出一塊玉讓我示範一下,不過先說好,這塊玉就恢復不了原樣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誰也不知道雲千語會將玉弄成什麼樣子,都不捨得拿出自己的玉。
宮桑陌到是捨得,可是他沒有戴玉的習慣!
花滿溪站起來,解下腰間的玉佩遞給雲千語道:「小丫頭,用我的玉佩吧!」
雲千語也沒跟花滿溪客氣,接過玉佩走到姬書流的跟前。
「大家看好了。」
雲千語將一道紫氣輸進玉佩中,玉佩中間就漸漸的凝聚了一團紫雲。
「這是紫玉心經的內力,滿溪,你把你的內力輸進去。」雲千語把玉佩遞給花滿溪。
花滿溪眼眸一亮,這裡面的是小丫頭的內力呢,自己的內力再輸進去,不是就永遠的在一起了。
他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歡喜來。
他立即將自己的內力輸了進去。
奇迹發生了,花滿溪的內力是白色的,輸進去后,根本就不能和紫色的內力融合,所以就出現了紫白相間的雲團,看上去卻及其美麗。
「大家看到了,紫玉心經的內力和其他的內力是無法融合的,但是別的內力卻是可以的。所以,只要有人將自己的內力輸進去,看看能不能融合就知道真假了。」
大家恍然,花滿溪又自告奮勇的道:「我來!」
雲千語卻阻止了他道:「讓別人來!選三個人每人負責一塊,這樣更公平一點。」
花滿溪立即明白了雲千語的意思,怕被人誤會是他們兩人作弊。
雲千語的話一落,聞蘭錦就走了出來,隨後又走出兩個少年來。
經過姬書流的同意,他們三人,每人拿起一塊翔雲令,將自己的內力輸了進去。果然,其中兩塊的紫氣不能和他們的內力融合,而另外那塊他們看著彆扭的翔雲令果然內力融合了而進去,紫氣變淡了。
眾人也都明白了,這塊翔雲令的確是假的。
都佩服的看向雲千語,公主殿下沒費什麼力就鑒別出了翔雲令的真假。
「定海王相信了?」
「如果本王說不信呢?」
「沒關係,本宮還有辦法鑒別真假。」雲千語沒有絲毫的不悅。
「呵呵,本王說笑而已。」
姬疏離將那塊假的翔雲令交給雲千語道:「既然這塊翔雲令是假的,就交給公主處置了。」
雲千語接過那塊假的翔雲令,一用力,那塊寒玉就一分為三,裡面的內力也隨之消散出去了。雲千語又把三塊玉佩用內力磨成了圓形,重新在裡面輸進去一股內力,紫色的雲團就漂浮在裡面。
翔雲令雖然是假的,但卻是實打實的上品寒玉。晶瑩剔透的白玉配上紫色的雲團,再加上,雲千語將玉佩打磨成了圓形,雖然玉佩只有半寸大,卻是及其好看的。
雲千語將三塊玉佩遞給剛剛出力的聞蘭錦三人。
「這是對你們的獎勵,你們可以憑藉這快玉佩,去雲谷求醫,雲谷長老會免費給你們醫病一次。」
雲千語的話一落,眾人就都發出惋惜聲,都埋怨剛剛自己怎麼不去幫忙!那可是雲谷長老給免費醫病一次的機會啊!
而得到了玉佩的三人,除了聞蘭錦只是恭敬了的謝了雲千語以外,另外兩個都激動的捧著玉佩說不出來話來了。
花滿溪委屈的道:「小丫頭,我是第一個幫忙的,你怎麼不給我一個?」
雲千語嘆了口氣,搖搖頭,「你是姑姑的兒子,我的表哥,你聽說過給自家人看病還要收銀子的嗎?」
花滿溪立即笑了,「我就說,小丫頭不會這麼無情無義的嗎!」
姬書流將另外兩塊的翔雲令也給了雲千語。
雲千語一愣,不明所以!
「現在全天下都知道本王有兩塊翔雲令了,這不是自找麻煩嗎?再說了,先給你,我去求醫就不好使了嗎?」姬書流爽朗的笑道,絲毫沒有求娶不成的懊惱。
「當然不會,雲谷一諾千金!」雲千語道。
「看來今天的婚是求不成了,不過只要公主還沒嫁人我就有機會不會不是嗎?」說完,姬書流的眸光還瞟了眼宮桑陌。
宮桑陌揚了揚下巴,意思是你絕對沒機會了。
壽宴終於正常了!
就在壽宴要結束了的時候,虎衛營送來急報,九霄國的七王爺的侍從,前去虎衛營求救,說北堂溟被卧龍嶺的土匪給劫持了。
玉鑒的小臉頓時黑了,這個北堂溟是怎麼回事啊!怎麼都愛劫持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