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2章 喜脈

發佈時間: 2023-01-07 15:4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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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手不住的在她的身上揉搓着,冰霜的冷寒,透明的她卻可以感覺得到,那冰冷的涼意透過空氣送達到她的大腦裏,刺激着那冷意越來越濃,她終是又活過來了嗎?

可是世界依舊還是冰晶一樣的都是寧靜,只有那一雙手拼命的欲帶給她的生。

一下一下,所以的知覺在那手指的奮力喚醒中慢慢的甦醒了。

冰霜退去,暖暖的被子裹住了她的身子,手心裏一個溫暖的相握傳遞着一顆心的搏動,那樣清晰,那樣有力,那輕而暖的相握送給了她安然,一顆心柔柔的低喚着,是誰,是誰把她從冰冷的世界裏解救出來……

低低的輕喚伴着囈語慢慢退去,溫暖讓如沁終於睡得沉了,歐陽永君如釋重負的望着那張紅暈伴着慘白的小臉,從鬼門關裏兜兜轉轉了一圈,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此生,如果可以他只會好好的守候着她……

然而,她眉頭的那份輕皺又豈是他的憐惜可隨意拂去的,一室的安靜讓夜更加的濃郁了,緊緊的摟住懷中的女子,這一夜他必會守着她,真到天明。

悄悄的,又一次探向她的手腕,再次聽着那脈搏,心頭已泛起了無數的驚詫,他真的不懂了輕展軒的心,既然不許她喝藥,那便是允許她成爲這飛軒堡的唯一和特殊嗎?

然而此時此刻,那答案卻遠遠沒有這麼簡單。

要說嗎?

他突然有些擔心,擔心如沁是否會接受這樣的一個突如其來的事實。

或許明日裏他要探探輕展軒的意思了,原來傳聞果然不假,原來那飛軒堡所有女人寺寢後必須喝下的湯藥,如沁果真沒有喝過。

只不知,這是福還是禍。

傾聽着她的呼吸聲,再是了無睡意。

夜,卻是極其的漫長難耐……

守着溫暖,她終於睡得踏實。

黑暗中,靜謐讓一切變得美好。

而黎明之後,那隨之而來的暴風雨卻只怕她如初綻的花瓣般根本無法承受那凜冽的襲擊。

輕叩的門聲,驚醒了一夜未眠而守候在如沁身邊的歐陽永君,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他起身站起,卻不知自己是否還可以爲她擋風遮雨,那喜脈只讓他心難安然。

猶豫了一夜,終究還是不想要說出來,他不想在如沁的生命中再次的劃過刀痕,否則只怕那痛楚很可能壓垮她依然還堅強的心。

可是,女人的心是水做的,她的柔韌終究還是有限度的。那水做的骨肉,纔是他真正的憐惜。

輕輕的推開門,示意竹央在外間的茶桌前坐好,鏤空的窗子陣陣晨風拂入,清清爽爽的只讓人不禁爲之一振。

小小聲的,卻是直接切入主題,再不想受着煎熬了,“竹央,你說吧。”

“爺着我來請沁姑娘去怡情閣。”

兩個人都是會意的小小聲的說話着,雖然歐陽永君曾想過把竹央請到屋外去說,可是以竹央的身份,他卻不好造次了,尊重別人纔是尊重自己。

“昨天他答應過我的承諾,除非沁姑娘親口同意回到他的身邊,否則我是不會放手的。”

“爺說,她會同意的,所以她只能隨着我回怡情閣。”

“我不信。”歐陽永君最知道如沁欲離開輕展軒的決心,這樣的答案他怎麼也不會相信,除非他從如沁的口中親耳聽到。

“那麼,待沁姑娘醒了,我便請她親口告訴你,也好完成了竹央此番來清心軒的任務。”竹央篤定的口氣告訴歐陽永君,如沁是絕對會隨着她離開的。

“沁姑娘的身子有些不大好,所以我想留她在清心軒小住幾日,也好爲她煮些藥繕調養調養身子。”

“不必了,爺自會請人爲她調養。”竹央溫和而又婉轉的回絕了。

明明是小小聲的談話,卻被淺眠的如沁聽個正着,悠悠醒來才發現自己睡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摸摸身邊那凹陷的地方,依稀還有些微溫,再聽到歐陽永君的話,她已清楚自己很在可能是被歐陽永君所救了,至於那個竹央她也記得,雖然自己對她的印象倒是不壞,可是她頂着輕展軒的旗號來接她去怡情閣,只一想想她都不要回去。

慢慢的坐起身子,頭有些痛,真想從那窗子裏逃走,也免得與竹央打了照面,可是動了動身子,混身都是痠痛,只得又頹然的躺回到牀上,能躲一時是一時,腦子裏卻不住的回想着歐陽永君與竹央的話,兩個人口中的那個所謂的“承諾”成了她心底的一道謎,合上了眼眸,只裝作不醒吧。

門卻在這時悄悄的打開了,竹央與歐陽永君先後走了進來。

牀前的光亮被一個身影遮了一遮,似乎連那光明也卻步了一樣。

“沁姑娘,醒了吧。”

她明明閉着眼睛的,可是這竹央卻有本事知道她已然醒了過來,真是厲害,如沁只得緩緩睜開眼睛,卻避過竹央的視線,而是直接看向她身後的歐陽永君,“二爺,如沁這是在哪裏?”

“清心軒。”竹央與歐陽永君異口同聲的說道。

如沁知道,這是歐陽永君所居住的宅院,是飛軒堡裏單獨爲他而建的一個院落。早先她便聽之晴說起過,卻不想自己居然被歐陽永君救起並被帶到了這裏,難道輕展軒果然放手了嗎?可是剛剛竹央與歐陽永君之間的對話卻又讓她迷糊了。一雙鳳眼滿含謝意道,“多謝二爺救瞭如沁一命。”從冰庫到清心軒,她知道倘若是無人救她,她早已凍死在冰庫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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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姑娘,你也要謝爺和甄統領呢,倘若不是他們三個人合力,那扇鐵門被打開之際,你早已凍死在裏面了。”

擡眼望向竹央,如沁真的不信輕展軒會救了自己。

竹央看到了如沁眸中的不可置信,淡然笑道,“昨夜裏爺與二爺打了一個睹,只說待姑娘醒了,清心軒與怡情閣任你選擇,早起爺便囑咐了竹央前來,來接沁姑娘回怡情閣了。”

“我……我不……”

“等等,竹央這還有一張爺讓我轉交給你的字條,沁姑娘看了再作決定也不遲。”

“竹央,你休得迷惑如沁,她不會隨你去怡情閣的。”歐陽永君一個箭步,立刻將那字條他搶到了他的手中。

竹央倒也不緊張,只笑道,“沁姑娘,那字條上的字竹央也未見過,但是爺說過了,那字條裏有一位姓白的公子在裏面。”

如沁悚然一驚,錦臣,那所謂的姓白的公子會是你嗎?

擡首迎視着歐陽永君的視線裏只多了一份期待,“二爺,那字條我想要看看。”近兩個月了,這麼長久的期待在突然出現的時候,說實話,如沁有些不相信了,她不信會有白錦臣的消息,但是她要求證。

手心裏攥着的那張紙條,歐陽永君早已閱過,看來輕展軒是勢在必得的要討回如沁了,居然下了這麼一番功夫,一夜而已,就想到了這樣一個多少也有些卑鄙的招法,他知道白錦臣是誰,可是他居然在未婚妻失蹤了這麼久才找上門來,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

“沁姑娘,你真的想看嗎?”歐陽永君想要從如沁的眼神中尋找到白錦臣對於她的意義到底有多重要。

思緒恍然又回到了花轎從寧府出發的那一刻,她快樂的如一隻小鳥,她在期待着青梅竹馬的白錦臣與她一生的守候,可是……

可是,一個男人強佔了她,一個男人只對她從此不聞不問,有些恨,然後她想要知道真相,想要知道到底爲什麼輕展軒與白錦臣會如此殘忍的對待她。

倘若說錯,她真的從來也沒有錯過。

“二爺,給我。”一份堅持映在眸中,她懂得了歐陽永君的心意,更知道他不想讓自己重新再回到輕展軒的身邊,那樣子無異於再次羊入虎口。可是,那字條卻彷彿迷惑了她的心一樣,讓她忍不住的想要知道其中的祕密。

有些不忍,有些無奈,如沁眸中的那份期待讓歐陽永君終於還是把那攥得緊緊的字條慢慢的從手心裏取出來,平展開剛剛的皺褶,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遞給瞭如沁,“你自己看吧,說不定是個陷井。”沒好氣的說完,他就是不想讓如沁重新回到輕展軒的身邊。

打開時,是一排飛揚灑脫的字跡,“回到怡情閣,做我的貼身丫頭,半個月後我帶你去見白錦臣。”

認真的咀嚼着每一個字,原以爲當她有了白錦臣的消息是定會高興萬分的,可是當親眼看到半個月後可以見到白錦臣的那一剎那,爲什麼她的心裏卻沒有開心。

太遲了嗎?

遲得讓她甚至連心都再已無法託付了。

而怡情閣,那樣的一個如煙花樣的寺寢之地,想着自己甚至極有可能在那裏遇着了採月,她的心瞬間冰冷,即使只是做一個丫頭,也只會讓她難堪,那麼那其它的呢,她真的不想要再回復到從前,在服下無心丹的那一刻時,她就決定她的身子從此再也不會屬於輕展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