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17章 番外:妃你不可(30)

發佈時間: 2023-01-07 17:5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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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裏面的聲音越來越小聲,生茹凍成了冰棍般的站在門前,眼裏心裏全都是女菩薩的身影,她孃親似乎是有麻煩了。

怎麼辦?

她要怎麼辦?

聽蝶舞媽的意思是不想她去麻煩東方凌翰,也不想讓遊景翔帶她去見孃親。

可她又哪裏能忍住呢?

孃親有危險了。

不。

她就要去。

遊景翔可以不管,東方凌翰也可以不管,卻獨有她不能不管孃親。

那是她的孃親。

雖然她還不知自己爲什麼從小就離開了孃親,可是現在東方凌翰知道了她是孃親的孩子,那麼孃親也一定是知道的,那麼孃親來北越,便一定是爲了自己。

孃親的危險,也全是爲了她。

屋子裏的光線越來越暗,遊景翔起了身,象是要出來了。

生茹一個轉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間,輕手輕腳的關上了房門,她不能吵醒蝶舞。

才和衣躺在牀上,房門就再度開了,遊景翔無聲無息的走了進來,靜默的在牀前佇立了片刻,隨即低低的嘆息了一聲,便轉身離開了。

生茹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怔怔的盯着那個背影,她很清楚,他今晚是不會帶她去見孃親了。

他食言了。

這是遊景翔第一次沒有與她站在同一條戰線上,而是與東方凌翰站在一條戰線上了,她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間就有些模糊。

原來覺得最親的人也會有心不與自己在一起的時候。

雖然遊景翔是爲她好,不想她受到危險,可他有沒有想過,若是孃親有什麼事,她死不足惜,她會後悔一輩子。

遊景翔走了。

臥室裏都是蝶舞低低淺淺的呼吸聲,習慣了這夜的暗黑,她看着蝶舞模糊的小臉,羨慕的看了又看,還是蝶舞好,從小就與爹孃在一起,所以,纔不會如她這般的迫切的想要與孃親在一起,哪怕是讓孃親抱一抱也好。

夜真的深了。

遠處近處偶爾傳來一聲狗吠聲,也是低低的。

遊景翔應該是睡下了。

東方凌翰這個時候也早睡了吧。

生茹在這一個夜裏第二次的悄悄爬了起來,更衣,一件一件,從裏到外,即便是在黑暗中也是有條不紊,一點也不亂。

一刻鐘後,一身乾淨整潔的生茹已經束好了發,悄然的靠近了房門,側耳傾聽了一下外面的動靜,靜的,彷彿連掉根針都能感知到。

都睡了。

卻唯一她睡不着。

她要去見孃親。

無論多危險都要去見孃親。

她雖然武功弱,打架打不過別人,可是輕功還是極好的,再加上她身材嬌小,只要藉着夜色的掩護,她相信一定可以的。

娘,她就要再一次見到孃親了,回想那天在驛館外的相見,此時依然是激動的,她的孃親好美好美,象個仙女一樣,年輕的樣子彷彿年紀跟萬飛揚萬思思差不多大一般,所以,東方凌翰纔會那般直接的坦然的讓她收起她的小心思吧。

她喜歡他,喜歡錯了嗎?

可是那喜歡來得自自然然,讓她根本無法防備,等終於知道的時候,已經喜歡上了,已經無法把他從心底裏剝離了。

想到這個,她心一酸,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裏已經是一片清明。

娘有危險,她是要與孃親在一起的,如今這個世上,與她最親的就是孃親了,然後就是那個她還沒有見過的父王了。

那個逍遙王的名氣很大,她只是看過他的畫像,倒是沒有見過他的真人,想起那個銳兒,又覺得記憶裏似乎也有逍遙王的樣子,只是,那時她太小,幾乎不記得了。

翻了院牆出了四合院,生茹儘量撿着偏僻的街道而行。

天色很黑,這是一個沒有月亮只有星星的夜,好在,遠處近處時不時的有風燈的光亮讓她不至於迷路。

時不時的會遇見一個人,她便會把自己小小的身子隱在暗處,就是不想被人發現,畢竟她一個小孩子在這樣深的夜裏走在路上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到時候被逮回去交到蝶舞娘的手上就慘了,只怕她就更加見不到孃親了。

生茹小小的身影投注在街道上,她越走越快,大約兩刻鐘後,視野裏終於出現了驛館,生茹佇足停在驛館不遠處的一個巷子口仔細觀察着那個方向。

驛館的院牆很高,至少有三個成年人壘起來的高度,她的輕功要翻過去有些困難。

凝眸想了又想,生茹悄悄的走出了巷子口,然後,開始圍着驛館繞了起來。

驛館很大,繞了少半個時辰終於繞完了,回想了一下走過的路,就覺得好象一直有人在身後跟着她似的,可當她回頭,卻半個人影也看不見。

是她的錯覺吧。

她輕功雖然不算絕頂,但是至少是可以保命的那種,師傅最醉心傳授她的就是輕功了。

心思轉了一轉,最終生茹快速的朝着驛館左側的方向走去,她記得那個方向有一邊驛館的院牆是連着一片居民區的,只要她想辦法爬上那片居民區的房子,再透過房子躍上高牆,就可以進去了。

只是進去了,還要再去找孃親所在的位置,這一步一步走下去,每一步都是坎,卻,必須要走下去。

站在這驛館外面,她彷彿感受到了孃親在輕輕喚她似的。

無憂。

她記起來了,逍遙王妃丟失的女兒叫做無憂。

是在西楚的皇宮被人擄走的。

如今,五年過去了。

算算時間,差不多也就是她了。

這些,都是曾經跟着師傅到處飄泊的時候,她偶爾聽人議論過的。

只是那時候聽人議論象是在聽故事,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原來她自己就是故事中的一個角色。

師傅總說人生如戲,她現在終於懂了。

可是師傅就是那個當年擄走她的人嗎?

若真是師傅擄走的她,那師傅又是何其殘忍呢?

若是真的,她甚至不知道師傅算是好人還是壞人了?

從孃親身邊擄走她那就是壞人,可是把她從小養到這般大又算是好人。

生茹糾結了。

可她不知道是不是師傅呢。

她什麼也不知道。

沿着一戶人家低矮的院牆爬上去,生茹人小,便也靈巧,人在屋頂上穿梭過一戶又一戶的人家,幾乎每一家都是熄了油燈的,只偶爾有那麼一兩家的大門外掛着一盞風燈,那也是富貴人家,在北越的京城算得上是家境比較殷實的的。

終於讓她尋到了一處接近驛館院牆的地方,生茹計算了一下距離,先是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小身子飛身一縱,就如一隻小燕子般的片刻間輕盈的落在了驛館高高的院牆上,俯首看下去,這裏不愧是北越皇族接待他國使節或者重要客人的地方,雕樑畫棟,亭臺樓閣,到處都掛着風燈,讓她足可以清楚的看到驛館裏的情形,只是佔地這樣大,她要去哪裏找孃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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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孃親還沒找到,自己就被巡邏的兵士給抓了。

想到這個可能,生茹打了一個寒顫,也才突的有點後悔,如果再等一晚上,明天從遊景翔那裏套出來孃親住在驛館的哪個方位再來也好呀,那樣,至少可以減少她無頭蒼蠅般亂找的麻煩。

可她等不及了。

也許明天皇帝就要召見孃親了呢。

她還沒有見過北越的皇帝,可是直覺就不喜歡那個老頭子。

真不希望孃親給那個皇帝老兒診病。

要對孃親不利的人,孃親若還是爲其診病,那不是以德報怨了嗎?

可孃親女菩薩的稱號也不是世人隨意起的吧,一定是因爲她有一顆菩薩的心腸。

這樣想來,孃親要救北越的老皇帝又是應該的了。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才收起心思,想了又想,生茹決定從風燈最亮的南邊入手,理由很簡單,皇帝的病全要仰望孃親,又想要在孃親爲他診病後對孃親下手,那麼,在召見孃親之前,他一定會派侍衛暗中監視孃親的。

其實,孃親在一踏入北越京城的時候,就註定了這是一場危險之旅。

可孃親還是來了。

此時想起,也有東方凌翰的一些原因吧。

也不知他對孃親說了什麼,才讓孃親義無反顧的就選擇了相信他,也跟隨他而來了北越的國都。

生茹悄悄跳下了院牆,她人小,也特別容易隱身,剛剛站在院牆上的時候就是藉着一叢樹枝遮擋住自己的,也大致的感受到了驛館裏侍衛守衛的森嚴,差不多每隔半盞茶的時間就會有一隊五六個人一組的侍衛巡邏而過,所以,每隔那麼一小段時間她就隔外的留意一下週邊的環境總是沒錯的。

然,當生茹真的遊走在驛館後她才知道她錯了。

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向南而行的,可是繞來繞去繞了好久都覺得所經過的景緻都是熟悉的,就好象是一直在原處繞來繞去一樣,這驛館裏就象是有一個無形的陣法,讓人可以輕易的進來,卻沒辦法全身而退了,她此時甚至不知道要怎麼回到院牆那一邊去了。

夜,越來越深了。

生茹的額頭都是冷汗。

再不抓緊時間,只怕她今晚不止是見不到孃親,就連離開都成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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