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46章 發現

發佈時間: 2023-01-07 16: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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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夜,伴着風聲,月光清幽的灑落一地,讓那夜色只更加的清冷。

狗吠聲漸漸淡去,村莊裏也恢復了靜寂,他的心絃也終於放鬆了。

屋子裏靜極了,知道她睡了,他的脣角漾出一抹笑意,守着她的感覺真好,就算是此生只能如此的守着她,他也不會後悔,爲了他她拼命的學醫,爲了他她才努力的要破解那七魂散的毒xin,雖然他們沒有半點的血緣關係,可是如沁卻遠比那些他名義上的親人更讓他親近,真想再擁她入懷,只是哥哥擁着妹妹的感覺,只是簡單的擁她入懷就好……

他想着,居然就再次的開了她的房門,輕輕的走到那炕前,蠟燭沒有熄滅,那是守夜的蠟燭,是他怕她在無盡的黑暗裏害怕了所以才留下的。

炕上,被子裏她安祥的睡着,那長長的睫毛在昏黃的光線中是那麼的黑亮,真想看看那睫毛下一雙明亮的眸子,卻不忍吵醒她,就這麼靜靜的望着,她如女神一樣的容顏閃在腦海裏,卻不能也不敢擁着她,只怕那一擁就擾醒了她此刻的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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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默默的守候,默默的感受着她的存在,可是他卻是幸福的,是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因爲如沁是那麼的相信他……

窗前,一道身影穩穩的立在夜色中,幽幽的月光讓他的影子拉長在院子裏,透過那窗簾窄窄的縫隙望着屋子裏暗暗燭光中的一切,輕展軒凌厲的眼神掃過那炕沿上的男人,那側臉是他陌生的一張容顏,而那牀上的人兒也是他陌生的容顏,可是爲什麼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沒有離開,他靜靜的望着屋子裏的兩個人,曾幾何時,他居然也淪落到了如此地步,居然就守在了陌生人的窗前,可是他真的有些好奇,這黑暗中彷彿一直就有一道無邊的引力在拉着他來到此處。

本來,他已離開,可是回程中的隊伍裏幾句短短的話語卻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

“小六,今天真是開了眼了,這輩子我第一回見到男人親男人呢。”

“噓,小聲點,小心被王爺聽到了。”

“哈哈,那說話的男人嬌小的就如女人一樣,要不是他的聲音不象女人,一準我就以爲他是女人了,只是她還真是風騷呢。”兵營裏男人們習慣着的說話口氣在這一刻沒了半點的遮掩,都是男人,都已習以爲常。

可是輕展軒就是聽到了,他居然清晰的聽到了每一個字,‘那說話的男人嬌小的就如女人一樣’,‘只是她還真是風騷呢’,這兩句話立刻在他的腦海裏形成一幅畫面,彷彿那是如沁在……

一縱身,轉眼就站在幾個兵士的面前,“說,在哪一間民房裏看到的。”

嚇傻了的兵士立刻就呆住了,甚至連說也說不出來了,只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逍遙王爺,“在……在……”

“說,到底在哪一間民房裏看到的,否則我割了你的舌頭。”負手而立,憋了一天一夜了,此刻他真的想殺人。

“就是村東頭的第一家。”那小兵立刻就說了出來,生怕下一刻他的舌頭就沒有了。

“原地待命。”這四個字只飄在風中,而那說話的主人早已飛一樣的向着小村莊東頭的第一戶人家而去……

窗前,目光依舊如注的直瀉在那牀上的‘嬌小男人’的臉上,他在等待,等待她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睜開了,一切就都有了答案。

冷風蝕骨,吹着那衣衫飄揚,第一次如此執着的等待。

那一夜,明明他已入了洞房,明明寶柔兒那嬌俏的容顏就在眼前,又一個女子就要成爲了他的女人,他卻突然間就沒有了興奮的感覺。

小巧如玉的手指爲着他解開了一粒又一粒的盤扣,大紅色的輕紗不住的飄蕩飄蕩……

驀地,一抹血色衝進了他的腦海,那是青翠的叢林裏的血色,突然間只頭痛欲裂,讓他再也無法忍受寶柔兒那小手的溫柔。

溫柔,是溫柔嗎?

爲什麼他卻沒有了任何的感覺?

就只是因爲她不是婉柔嗎?

她絕對不是,他早已知道。

可是他還是有些貪戀她的容顏,所以纔會容忍着她一直留在自己的身邊,權作是對婉柔的一份懷念吧。

然而,在這一刻,在他與寶柔兒同坐在牀沿上的這一刻,那滿室的紅色卻讓他想起了如沁。

是的,是如沁。

那一刻,他突然間就開始心慌了,彷彿那一間獨屬於如沁的屋子裏是她在低低的哭泣,是她在哀怨,是她在痛恨着他的無情。

先是採月,再是寶柔兒,她一一的接受,未見她笑過,也未見她怨過,只是默默的悄然的接受着所有的他的一切。

不對,她真的是在接受這一切嗎?

直覺裏,她的心底那要離開的念頭從來也沒有斷過。

可是她卻留在了他的身邊這麼久了,從飛軒堡離開後,從他把她抓回到自己的身邊後,她似乎再也沒有提起過離開了。

一隻小野貓學乖了嗎?

“柔兒,你先睡。”掙開寶柔兒的小手,目光裏沒有憐惜,只有慌張,可是爲着的卻不是眼前的女人,而是那不遠處獨守空房的女子。

推門而出,他卻不知道喜房裏的那個女人在那一刻已流出的淚,只是那淚裏卻是充滿了仇恨,她恨恨的望着男人離開的背影,她在發誓屬於這一夜的她的恥辱她通通的都算在了那個女人的身上。

只有她,纔會讓王爺棄她而離開。

那個女人就只能是逍遙王妃,是寧如沁。

寧如沁,她永遠的記着這個名字,卻是因爲恨,因爲寧如沁才讓她的大喜之日流下的只有淚而沒有如期的歡愛……

輕展軒不知道他是怎麼走到如沁的寢房的,更不知道他是怎麼站到那牀前的,可是當他發現那牀上空無一人的時候,他迷迷朦朦的思緒瞬間回神,如沁她已不在屋子裏了。

“青兒……”,他大吼,那一聲讓整個興安宮的人都聽得清楚。

不過片刻的功夫,青兒就揉着眼睛出現了,她果然盡責的還是和衣而睡,可是如沁還是不見了。

“她走了,她不見了。”慌亂的說完,一雙眼睛裏只有脆弱,彷彿是他失去婉柔的那一天,他的心痛的已無以附加,他的天地在一點點的崩塌。

青兒掃了一遍空空如也的屋子,王妃果然不見了,“王爺,快派人去找去追吧。”

倒是青兒的這一聲提醒讓他恍然驚醒,這才急忙派人四處尋找如沁的蹤跡,也是在這時皇宮裏的守衛來告訴他歐陽永君也失蹤了。

原來是他與她。

這一刻輕展軒真的有些惱怒,那個小女人,倘若讓他追回她,倘若讓他知道她是隨着歐陽永君一起逃離皇宮的,只要讓他追回她,這輩子他都要把一個重重的腳鏈拴在她的腳腕上,讓她一輩子再難逃開他。

就是要禁錮她,禁錮她的身子,也禁錮她的心。

然而她與歐陽永君就彷彿憑空消失了一樣,任他派出所有的暗影也找不到兩個人的蹤跡,就算甄陶在隔天清晨因着他的召喚而趕了回來,也沒有幫他找到如沁的任何消息。

於是,京城裏,京城外,方圓百里便撒開了一道網,不管怎麼樣他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的女人,他逍遙王堂堂的王妃居然跟着一個男人跑了,這件事情只要傳出去他的顏面就消失殆盡了。

那個女人,她真是該死。

可是奇怪的,心裏咒罵着,他卻一直期待着再一次的見到她。

窗前,月下,那屋子裏炕上熟睡着的人就是牽引住了他的視線,心裏在叫囂着,她是沁兒,她就是沁兒。

可是卻又怕自己冒冒失失的進去了,而那兩個人都不是他所認識的人。那樣子,他逍遙王的面子就徹底的毀了,竟然爲了尋找自己的女人半夜三更的衝進別人家的屋子裏。

可是奇怪的,爲什麼那炕沿邊的男人只是默默的望着那炕上的人呢?

那些兵士明明說他吻了他的。

不行,他再也等不得了。

一縱身一擡手就敲下了那屋檐下的一條冰柱,冰柱清脆落地的聲音在這靜夜裏是那般的清晰,他聽得清,那屋子裏坐在炕沿邊上的男人也聽得清。

輕輕一閃,只閃到暗處裏,摒着呼吸,他在等待那個男人循着這異聲而出來。

果不期然,那男人出來了,那個頭,那走路的姿勢,雖然沒有看到他的眼神,可是他的心裏已是滿滿的憤怒了。

手中剛剛抓住的一條冰柱冰涼的透過他的手心,傳遞到他心底的都是冷意,果然是她與他。

飛手擲出,出其不意間的冰柱飛向了正走出門外的歐陽永君,然而黑暗中一直崩緊了心神的歐陽永君也感覺到了一股凌厲向他襲來,縱身一躲,那冰柱又一次落地,又一聲脆響在夜空裏迴盪着,屋子裏的如沁似乎是被這聲音驚到了,只不安的在暖炕上翻動着身子,那張小臉陌生的送到他的面前,真實而清晰,卻必是假的……